噬魂台上,血腥味与药不然自爆后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
元沧披头散发,衣袍多处破损,哪还有半分昔日代理府主的威严。他双目赤红,死死盯着对面持戒尺而立的刑律长老程万里。
“程万里!你当真要与本座不死不休?!”元沧的声音嘶哑,如同困兽的哀嚎,又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。
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一旦被程万里这些人拿下,所谓的审判不过是走个过场。他不仅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,更会彻底失去“吾主”的信任。一个无用的棋子,下场……他不敢想,或许比药不然还要凄惨,被当成祭品都有可能!
“元沧,你勾结邪修,残害同门,妄图引邪神降临,桩桩件件,罄竹难书!”程万里声如洪钟,手中戒尺遥指元沧,“今日,老夫便要替天行道,清理门户!”
“清理门户?哈哈哈!”元沧狂笑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怨毒,“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?本座经营灵府百年,岂是你们说推翻就能推翻的!”
话音未落,元沧猛地仰天长啸,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!一股浓郁的血光从他体内喷涌而出,瞬间将他包裹。那血光并非寻常灵力光芒,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邪异与暴戾。
“血煞归元!都给本座死!”
元沧双手掐诀,周身血光暴涨,化作无数狰狞的血色触手,疯狂地向程万里以及周围的长老弟子们席卷而去!
“保护程长老!”
“拦住他!”
祭坛周围,那些对元沧仍抱有幻想,或是被其淫威胁迫的血杀卫和影卫,此刻也纷纷嘶吼着扑了上来,与倒戈的长老弟子们战作一团。
一时间,噬魂台上灵光爆闪,法宝碰撞之声不绝于耳,惨叫声、怒吼声此起彼伏,彻底化作一片修罗场。
程万里首当其冲,面对元沧这玉石俱焚般的反扑,以及数十名血杀卫悍不畏死的冲击,饶是他修为深厚,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他手中戒尺挥舞如风,荡开一道道血色触手,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“元沧!你已黔驴技穷,还想负隅顽抗?!”程万里怒喝,试图动摇元沧的心神。
“负隅顽抗?哈哈哈!程万里,你太小看本座了!”元沧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机,那是一种彻底的疯狂,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决绝。
“宗门规矩?道义人心?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都是狗屁!”元沧咆哮着,“今日,凡是与本座作对的,一个都别想活!本座要用你们的血,来祭奠本座的霸业!”
他猛地一咬舌尖,一口精血喷洒在身前的虚空之中。那精血迅速融入弥漫的血光,使得血色触手更加凝实,威力也陡然暴增数倍!
“不好!他这是在燃烧本源!”王长老惊呼出声,他与其他几位长老联手,堪堪抵挡住数名影卫的诡异刺杀,却也被元沧爆发出的邪力震得气血翻腾。
然而,元沧的疯狂远不止于此。
在激烈的交锋中,他猛地转身,双掌狠狠拍在身后那巨大而残破的祭坛之上!
“轰!”
祭坛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,本已因药不然自爆而黯淡的符文,竟在元沧不惜自损修为的强行催动下,再次亮起微弱的幽光。
一股比先前血煞之气更为阴冷、更为邪恶、更为恐怖的气息,如同九幽深渊的寒风,从祭坛深处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