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识面不改色地掏出一块下品灵石塞过去:"实不相瞒,在下常常有公务往来城内外,您若行个方便,我出行时也好避开。。"
老板娘顿时肃然起敬,连声应道:"是是是,城南那片最是严重,您可千万小心..."话还没说完,就见宁识已经快步走远,腰间锦囊里似乎传来"咕噜"一声响。
……
云起城外本该是商旅往来的热闹景象,此刻却透着诡异的寂静。宁识沿着官道向南行去,青石板路上连个车辙印都寻不见,只有几片枯叶被风吹得打转。
往日这个时辰,挑担的货郎、赶集的农妇早该把官道挤得水泄不通。可今日莫说人影,连声犬吠都听不着。路边的茶棚空荡荡的,一壶茶水还在炉上冒着热气,却不见掌柜踪影。
又行了约莫三十里,前方突然传来"扑通"一声闷响。只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摔在河边,裤腿沾满泥浆,正手脚并用地往前爬。他回头张望时,正巧对上宁识的视线,顿时吓得一个激灵,踉跄着又要跑。
"这位大哥..."宁识话音未落,那汉子已经踩到湿滑的鹅卵石,"哎哟"一声栽向河面。她指尖轻弹,一缕清风托住那人后腰,才没叫他做了落汤鸡:“这位大哥,何故如此惊慌?”
那汉子瘫坐在地上,双腿还在不住发抖,声音都变了调:"南边闹妖怪啊!专吃人的那种!"
他脸色惨白,嘴唇直打哆嗦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宁识看他这副模样,知道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"这位大哥,你先缓缓。"宁识温声道,"我也是修行之人,不如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说?"
汉子深吸了几口气,总算平静了些:"道长有所不知,昨夜南边几个村子都遭了殃。我因为送媳妇回娘家,这才躲过一劫。"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"现在得赶紧去玄极宗求救,再晚怕是要出大事啊!"
那汉子说完,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城里跑,嘴里还念叨着"得赶紧通知仙长们"。
宁识眯起眼睛,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锦囊。要是让这人跑去玄极宗报信,自己私自下山的事可就瞒不住了。
她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,袖中滑出一小撮无色无味的迷魂散。微风拂过,粉末悄无声息地飘向那汉子的后颈。
"这位大哥,"宁识轻声唤道,"你看起来很累啊。"
汉子刚转过头,突然觉得眼前一黑,双腿一软就倒在了路边的草垛上。
"睡会儿吧。"宁识替他整了整衣襟,顺手往他怀里塞了几块灵石。
宁识循着那汉子所指的方向疾行,不多时便望见几个村落的轮廓。还未走近,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便随风袭来,熏得人几欲作呕。
踏入村口的瞬间,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。青石板路上散落着支离破碎的残肢,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。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,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,像是一幅狰狞的抽象画。几只绿头苍蝇在腐肉上嗡嗡盘旋,不时发出令人不适的振翅声。
继续深入,村中的房屋大多已成废墟。粗大的爪痕深深嵌入土墙,最深处竟达三寸有余。一处篱笆上挂着几缕沾血的头发,随着微风轻轻摆动,下面还粘着一块带着牙印的碎肉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,混合着某种野兽特有的腥臊气息,令人胃部一阵翻涌。
从破坏的痕迹来看,袭击此地的绝非普通妖兽。那些深达墙基的爪痕,能将成年男子拦腰撕断的咬合力,无不昭示着来者至少是四阶以上的凶兽。
坨坨突然从宁识怀里中窜出,原本可爱的身形瞬间暴涨。四只利爪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凹痕,每一道爪印都足有脸盆大小。它警惕地环顾四周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。
宁识仰头看着眼前这座"毛茸茸的小山",忍不住扶额:"宝贝儿,你这体型是打算去给妖兽当活靶子吗?"
坨坨得意地甩了甩尾巴,把旁边一棵小树扫得东倒西歪——变大超威风的!
"乖啦~"宁识踮起脚尖戳了戳它湿漉漉的鼻头,"咱们要低调行事,懂不懂?"
"吱!"坨坨不情不愿地缩了缩,结果一个没控制好,直接缩成了苍蝇大小,在宁识眼前嗡嗡乱飞。
"......"宁识嘴角抽了抽,伸手比划了个狼犬大小的形状,"宝啊,咱们折中一下?这么大就够用啦~"
坨坨在空中转了个圈,噗的一声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狼犬形态。它兴奋地原地转了三圈——这个size刚刚好!跑起来带风,打架也不吃亏!
"这才对嘛!"宁识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,"以后出门就保持这个造型,记住了没?"
"汪!"坨坨响亮地应了一声,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。宁识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整只烤乳猪:"奖励我们最聪明的宝子~"
坨坨一个饿虎扑食,结果因为体型变小,整张脸都埋进了猪肚子里,只剩个圆滚滚的屁股在外面扭啊扭。宁识忍俊不禁:"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~"
宁识清理干净坨坨的爪印,一人一兽继续搜寻线索,走遍几个村庄,愣是没找到一具尸体,妖兽也没出现,真是奇了怪了。
"得速战速决。"宁识蹲下身,从满地狼藉中挑出几块带着新鲜咬痕的残肢。坨坨好奇地凑过来嗅了嗅,被她轻轻推开:"别闹,正干活呢。"
指尖蘸着妖兽黏稠的口涎,宁识在树枝上画出一道血符。"以血为引,速至四方,寻!"咒语刚落,树枝突然剧烈颤动,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指向东南方。
穿过一片枯黄的麦田,一人一兽来到松林边缘。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掐出水来,松针上凝结的露珠泛着诡异的青绿色。宁识刚要迈步,突然"砰"的一声被弹了回来,额头顿时红了一片。
"嚯,还是个硬茬子。"她揉着额头,掌心凝聚灵力猛地拍向结界。气浪翻涌间,结界纹丝不动,反倒震得她手腕发麻。第二掌下去,只激起几道细微的涟漪,很快又恢复如初。
坨坨歪着脑袋看她,眼神里明晃晃写着"就这?"。
"看什么看,"宁识没好气地弹了下它的鼻尖,"有本事你来?"
坨坨优雅地舔了舔爪子,小眼神里写满了"就这?"。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结界前,轻轻一挠——
"刺啦"一声,结界像块破布似的被撕开个大口子。
"吱吱吱!"小家伙得意地转着圈,尾巴翘得老高,活像个考了满分等表扬的小学生。
宁识:"......"
一阵尴尬的沉默中,仿佛有几只乌鸦"嘎嘎"飞过。坨坨歪着脑袋,疑惑地看着自家主人突然泛红的耳尖。
"咳咳..."宁识战术性清了清嗓子,"那个...我们坨坨真棒!"她蹲下身,动作夸张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,"不过下次记得给主人留点面子..."
坨坨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突然"噗"地放了个屁——这是它表达"知道了"的特殊方式。
宁识扶额:"......"这届灵宠太难带了!
“坨坨就是最厉害的宝子!”投喂半扇老母猪+1。
宁识默默安慰自己:没事的,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…反正坨坨也不会尴尬。
嗯,坨坨厉害等于我厉害!
进入松林,血腥味比村庄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