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昭死得突然,下葬也快,没来得及通知旁人。
送葬的队伍只有除却小厮,只有寥寥几人,请来办丧事的人手持招魂幡,一边撒纸钱,还有人吹奏哀乐。
路过江府时,江时叙与江凌言正巧打算出门,去晏府找江昭。
“江昭这么多日没去书院,该不会又病了吧?”
江时叙脸上写满了焦急,“都让她平时多吃点,怎么还瘦瘦小小的,风一吹就病倒了。”
江凌言也一脸凝重,他心中莫名发慌。
两人走到正门口,晏府浩浩荡荡的队伍恰好路过。
江时叙望着扶棺的晏为卿,脑子有点转不过弯,他脚步一顿,犹犹豫豫地去问江凌言。
“晏府是有丧事吗?怎么还要晏大人亲自扶棺?”
他们是认得晏为卿母亲的,也知道晏为卿家中只有一母,和江昭这个半路寻回家的弟弟。
晏老夫人没去世,那还有谁需要晏为卿亲自扶棺?
江凌言心中一凛,不顾其他,快步上前,抓住队伍最后的那个小厮,语气有些肃穆,好似逼问。
“晏府谁去世了?”
那小厮突然被人抓住,那人面若冠玉,眼里的寒霜仿佛要将人冻死。
他颤颤巍巍道。
“是我们家大人几月前寻回家的弟弟,江昭,昨夜里在国师府被毒死了。”
江时叙方才有些发愣,一个不注意,回过神来时,就见江凌言抓住一个小厮在询问。
他还是没想清楚晏府为何办丧事,只得跑到江凌言面前,恰好听见那小厮的回答。
江时叙脚步一顿,他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,接着开始笑,笑得比哭得还难看。
他又收回表情,眼里写满了迷茫。
“晏府下人怎么管教如此不利,竟拿府上少爷的生死开玩笑,等我见着江昭,定要好生取笑她一番。”
江凌言如坠冰窖,他将小厮丢开,那小厮浑身颤抖,头上还戴着白布。
“小的没开玩笑,昨夜便是江大人与江夫人带兵将叶千机逮捕,二公子呕血身亡的时候,大家都看着呢。”
“不对!”
江时叙突然怒目圆瞪,他自幼习武身形高大,发怒起来极为可怕,他只是环顾四周,声音发颤。
“我与江昭就几日未见,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!”
“她为人懒散又爱玩,这几日未见,定是跑出去玩了,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,不能,不能…”
江时叙喃喃自语。
他这一番话,倒是给了江凌言提醒。
若江昭真的身死,圣上怎么能不来,这丧事轮不到晏家来操办。
他脑子转得极快,不是真死,那便是…假死。
江凌言朝后退了一步,脸上早已没了寻常矜贵公子的淡漠疏离,而是脚步匆匆,朝江府里面跑去。
爹娘肯定知道真相,他要去问阿昭去哪了!
一旁的江时叙如同失了神智,他脚下踉跄,脸色苍白如纸,嘴里还在不断喃喃。
“怎么…怎么就死了?”
方才被抓住问话的小厮见队伍早已走远,不敢停留,快步朝前跑去。
半晌,江时叙突然转身大步流星,朝着那送葬的队伍迈开仓促的步子。
他要去见江昭最后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