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七哀求:
“阿婆,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求您告诉我们吧!”
四人面面相觑,沉默良久后,那个不知姓名的老妇人开口。
“那就我来说吧!”
这个老妇人穿着的衣服明显比其他三人要高档,外表看起来也贵气些。
“我叫王芷溪,当年的郴州刺史王廷敬是我的父亲。”
闻言,众人眼中闪过惊讶。
“你就是当年跟冯郦娘起了争执,害她被打了五十大板的刺史千金!”
王芷溪神情中露出一抹愧疚:
“没错!是我害了她!”
“若不是挨了板子,她也不会在花船起火时无力逃生。”
“可我当初那样做本意是……是想救她的啊!”
王芷溪不禁流下泪来,哽咽不止,好一会儿才继续:
“其实当初郦娘并没有打我,那一巴掌是我故意的。
我想以此将她关进牢里,然后设法让她吃下假死药,再送她离开郴州。
却不想没等那颗假死药送到,老鸨便将她带到了刺史府。”
众人不解:“你为什么要送她离开?”
“因为这花船根本就是个吃人的地狱,她不能留在这!!”王芷溪神色激动。
周玉不解:
“好好的花船,怎么就成了地狱?”
秦盼儿,裘楠还有花镜月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事,眼中泪花闪烁,神色悲愤交加。
“公子有所不知,这花船是达官贵人的销金窟,极乐土,却是我们的十八层炼狱。”
说着,三人便将衣衫扯开,露出锁骨下方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疤。
祁慕在大理寺见多了案子,一眼便看出,这伤疤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块肉形成的。
“这伤疤是……”
“是我们自己亲手剜去的!”秦盼儿咬牙道。
“没错!”
裘楠和花镜月都强忍着泪水,点头附和。
“这里原本是个奴印,我们都是被拐来的良家女,没了清白,烙上奴印,才成了这花船上的娼妓。”
“你们是被拐来的!”众人大惊失色。
想到曾经的经历,三人到现在都忍不住战栗。
“不光是我们,船上还有很多女子都是被拐来的!
刚被拐来的女子会被关在一个别院里,有专门的人教习琴棋书画。
教学极为严苛,几乎是日夜不停。”
裘楠:“在那儿,我们学得好没有奖励,但学得不好便会挨打。
就这样,日复一日的磋磨了整整一年。”
“每一批被拐来的女子中只有四个最拔尖儿的才能活下来。
所以每个人都是拼死了学,弹琴弹到手指鲜血淋漓都不敢停下来。”
“跟我们一起被拐来的女孩,只有我们四个被送到了花船上当花魁。”
花镜月抹了一把眼泪,愈发哽咽:
“其他女孩……要么被杀了,要么就是被卖到别处去,总之下场不会好。”
“所以这个地方就是炼狱!!”
三人看着周围,眼中含着憎恨的泪水。
“要不是为了祭奠郦娘,我们打死都不会回到这里来!”
听到这些,周玉气得险些把摇摇欲坠的门框捶烂:
“这群畜牲,竟敢逼良为娼,还有没有王法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