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,疲惫几乎把她压垮。
斯内普看着她的脸,片刻后走到桌边,拿起茶壶,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。
“喝。今天够了。”
她没动,只过了几秒,才轻声说。
“再来一次。就一轮。”
斯内普没有拒绝,也没有答应,只重新站回她面前,重新把茶杯放在她手里。
多罗西娅看着无动于衷的斯内普,终于急得站起身来。
“教授——我们不是在——”“我不能在黑魔王侵入你大脑的时候还给你做练习,假如你现在不刷牙然后上床睡觉,我保证你今夜过后会变成一个大脑过度损耗的傻子。”
他看着她,神情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。
“你现在的神经回路已经疲劳,继续练习不仅不会进步,还可能出现短暂性幻觉或者失语。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节制都学不会,那你不配掌握这项能力。”
多罗西娅张了张嘴,却被这番话劈头盖脸地钉在原地。
斯内普几乎没给她继续倔强的机会。他低头看了一眼她仍僵在空中的手,伸出指尖按了按她掌心,将那杯几乎被她遗忘的热茶塞了进去。
“现在,带着它回去。洗澡,喝完,休息。”
他的声音没有大起大落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安静威严。
多罗西娅怔怔看着那杯茶,又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良久,她终于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点了点头,声音小得像风吹过地缝。
“……是。”
她抱着茶,脚步有些发虚地离开了训练室,连那句例行的“晚安,教授”都来不及说出口。
斯内普站在原地,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后。
他缓缓呼出一口气。
这一口气像是压了一整晚的精神力才终于松动。
他回过头,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。
那张她刚才坐过的椅子还留着她的体温,椅背上挂着一缕散乱的黑发;桌上茶壶的热气仍在缓缓上升,烛光打在瓷杯上,映出淡金色的涟漪。
斯内普沉默着,伸手施了一个清洁咒,将汗湿的椅垫与桌面整理得整整齐齐。然后才一言不发地收起魔杖,转身离开了地下室。
夜很深了,整个地窖都安静得不像有生命。
斯内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房间里堆着一沓厚厚的羊皮纸。那都是斯内普最近给多罗西娅额外布置的作业,上面的字从端端正正变得歪歪扭扭,最后又变得和鬼画符一样,然后这些字被什么液体模糊了……斯内普不用想就知道,这些论文一看就是写着写着睡着了的产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