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阎本能地要躲,却突然感觉心口发烫——生死簿残页贴在皮肤上,传来灼烧般的温度。
他摸向胸口的疤痕,那道跟了他二十年的月牙形印记,此刻竟泛起幽蓝的光。
"这是......"他瞳孔骤缩。
记忆如潮水倒灌:暴雨夜的乱葬岗,他缩在破棺材里发抖,一道蓝光突然从心口渗出,吓跑了扑过来的野狗;十二岁第一次入阴司当差,遇到千年厉鬼,疤痕发烫,那鬼突然跪地喊"主上";还有每次濒死时,总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"阿阎,醒过来"。
"原来是血脉记忆。"林阎喃喃。
他闭上眼睛,那些碎片在脑海里连成完整的画面:古老的祭坛上,青衫女子站在血池中央,周围是跪伏的巫族子民;她转身时,他看清了她的脸——和他从小到大在镜中看到的面容,有七分相似。
"她,是你。"生死簿残页上的血字突然灼进他的意识。
林阎猛地睁眼,只见自己的手背上浮现出银色符文,和石壁上的云雷纹一模一样。
"幽泉祭司!"他低喝一声,抬手画出一道光轨。
那是他从未学过的术式,却像刻在骨髓里般流畅。
符文从指尖飞出,在空中凝成一张泛着银芒的符箓——血脉共鸣符。
符箓贴在胸口的瞬间,林阎感觉有热流从丹田直冲头顶。
他伸手接住迎面而来的锁链细针,细针触到皮肤的瞬间竟化为青烟。
幽泉祭司的瞳孔剧烈收缩:"不可能!
你才觉醒血脉多久?"
"我觉醒的,从来不是血脉。"林阎的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沉稳,"是记忆。"他向前一步,锁链自动缠上他的手腕,却像遇到天敌般发出哀鸣。
"有意思。"
低沉的女声突然从古墓深处传来。
林阎浑身一震——这声音他听过,在阴司卷宗里,在老巡夜人颤抖的叙述里,在所有关于"禁忌"的传说里。
黑山老母。
阴影中走出个穿墨绿裙的女人,发间插着根白骨簪。
她的脸似笑非笑,眼尾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:"当年九黎用血脉封了天地劫,现在她的后裔倒自己解了封印。"她看向林阎,"小家伙,你比你祖先更有意思。"
幽泉祭司突然跪了下去,额头抵地:"主上......"
"起来吧。"黑山老母挥了挥手,"你那点小心思,当我看不出?"她转向林阎,"因果核心的秘密,终究要见光。
不过——"她指尖轻弹,整个古墓开始剧烈震动,"是福是祸,得看你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了。"
"走!"赤焰道人扯着王书生就跑,"这古墓撑不住了!"
林阎最后看了眼黑山老母。
她站在逐渐坍塌的阴影里,笑容像刀:"九黎的后裔,我等你来找我。"
碎石不断落下,林阎被王书生拽着往外跑。
生死簿残页在掌心发烫,他摸了摸心口的疤痕——那里的蓝光还未退去,而记忆里的青衫女子,此刻正对着他笑。
"阿阎,"她的声音清晰得像就在耳边,"该回家了。"
古墓的出口终于出现在眼前。
林阎回头望了眼深处,那里的黑暗中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。
他握紧生死簿残页,残页上的血字又变了,这次是一行更小的字:
"轮回镜在忘川,等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