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鼓响时,我跪坐在朝堂屏风后。
赵丞相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:"江嫔娘娘久居深宫,怎知城南药铺的标记?
莫不是与江湖势力......"
"丞相认得这个?"我掀开锦盒露出半块碎玉,他额角的青筋突地一跳。
范景轩突然咳嗽,白玉镇纸"哐当"砸在奏折堆里。
我趁机亮出暗卫令牌,梅花纹下的"玄十七"正对着日光。
朝臣中有人倒抽冷气。
赵丞相却抚掌大笑:"老臣上月刚处置过偷盗令牌的家仆,娘娘这赝品倒是做得精细。"他身后的礼部尚书突然下跪:"微臣亲眼见过江嫔私会药商!"
范景轩的龙椅扶手裂开细纹。
我盯着礼部尚书靴底的黄泥——那分明是慈安堂后院特有的黏土。
正要开口,范景轩突然握住我手腕:"爱妃手这样凉,可是殿内地龙烧得不够暖?"
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我眼眶发酸。
赵丞相还要说话,范景轩已甩出染血的奏折:"南疆急报,丞相不妨先看看这个。"
暮色爬上宫墙时,我对着铜镜拆发簪。
菱花镜里突然多出个佝偻身影,老太监捧着茶盘的手布满老年斑:"娘娘可还记得先帝时的陈淑妃?"
茶盘边缘露出半截褪色的流苏,与我檀木盒里那根一模一样。
我故意打翻茶盏,热水泼湿他袖口。
他弯腰擦拭时,脖颈处露出块月牙形胎记——竟与今早礼部尚书后颈的印记分毫不差。
"陈淑妃最爱城南李记的梅花酥。"老太监突然抓住我手腕,枯枝般的手指在我掌心写了个"慈"字,"可惜那铺子二十年前就改成药铺了。"
我摸到他袖中硬物,是块刻着"御药房"的玉牌。
窗外突然响起猫叫,老太监慌忙退后两步:"老奴在慈宁宫当值时,见过赵大人给太后送阿胶。"他说的赵大人,分明是刚升任吏部侍郎的赵丞相侄儿。
更鼓声从远处飘来,老太监的身影快融进夜色里时,突然回头:"娘娘可知先帝为何赐死陈淑妃?"他浑浊的眼珠映着烛火,"因为她枕头里藏着半块带血的龙纹佩。"
我袖中的碎玉突然变得滚烫。
正要追问,老太监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霉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气:"这是淑妃娘娘当年的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