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后背蹭着青苔斑驳的石壁,范景轩腕间蛊虫啃噬血渍的声响像在嚼碎谁的骨头。
密道顶端的夜明珠忽明忽暗,照得他眉骨投下的阴影宛如刀锋。
"陛下当真信不过我?"我屈指叩响石壁某处凹陷,"您听——"
石壁应声裂开三寸缝隙,太医院特有的艾草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。
我趁机拽住范景轩的玄色衣襟,他腰间龙纹玉扣撞在我寒玉簪上,迸出的火星子恰好点燃我袖中暗藏的磷粉。
"江灵犀!"他佩剑出鞘的寒芒割断我一缕鬓发,剑尖抵着我喉头沁出血珠,"解释。"
我故意将染着"忘忧散"药香的袖口拂过他鼻尖:"杨太傅书房熏了二十年松烟墨,偏巧这药引子要用杨夫人陪嫁的紫云鼎熬制——陛下不如猜猜,魏夫人怎会有杨府秘药?"
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。
罗大臣端着鎏金酒樽从暗门转出,浑浊的眼珠映着鸩酒泛起的绿泡:"老臣特来献解药。"
范景轩剑锋微偏的刹那,我旋身将解毒丸弹进他掌心。
乌木丸撞上龙纹扳指发出脆响,屋顶承尘突然簌簌震颤,数百卷竹简裹着靛青毒粉倾泻而下。
"闭气!"我扯落范景轩绣着五爪金龙的披风蒙住两人口鼻。
毒粉触到他金甲发出烙铁淬火般的滋滋声,玄铁鳞片竟褪成惨白。
罗大臣突然捂住喉咙踉跄后退:"这...这不是清肺散..."
"当然不是。"我踩碎滚落脚边的竹简,碾出半片焦黑的紫苏叶,"太医院药典第三卷记载,紫苏遇龙涎香会化作剧毒——陛下今晨熏的可是南洋进贡的龙涎?"
范景轩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:"你如何得知?"
我垂眸瞥见他袖口暗绣的忍冬纹——那针脚与魏夫人年前赠我的护膝如出一辙。
密道阴风卷着残存的鹅梨香窜入肺腑,我忽然记起何公主侍女耳后那枚朱砂痣,正与胡公公昨日呈给陛下的西域舞姬一模一样。
"因为有人要陛下亲眼看着..."我扯开他染毒的外袍掷向罗大臣,玄色锦衣罩住老臣瞬间腾起青烟,"看最忠心的臣子为您而死。"
惨叫戛然而止时,我腰间寒玉簪突然发出蜂鸣。
范景轩生母的鎏金盒纹路在石壁上投出幻影,那蜿蜒血痕竟与太医院密室里残缺的龙脉图渐渐重合。
"先帝留下的根本不是龙脉图。"我蘸着罗大臣喉头渗出的黑血,在石壁勾出半朵荼靡花,"陛下可认得这是何物?"
范景轩瞳孔骤缩:"母妃棺椁上的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