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这平静的语调,温庭婉心中不是滋味。
以前父亲时常带着她来公主府走动,因为年龄相近,她是笼络关系的重要手段。
因为出手大方,又总是央着公主讨好,关系挺融洽。
只是温家诗书传家,温庭婉心中自有骄傲。
跟着公主去的那些地方……那些纸醉金迷、不堪入目的画面……
温庭婉挺瞧不上这位堂姐,后来断了联系,她也狠狠松了口气,生怕坏了自己的名声。
时隔三年再见,好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端坐上首,仿佛与自己隔着万水千山。
压下心事,便听父亲开口说道,
“婉儿自小苦读,殿下也是知道的。
听闻这次朔风王朝的公主挑衅,虽力有不逮,婉儿也想为大乾女子出一臂之力。”
呵,若有才学,三姐姐怎么会没邀请她参与文会?
在府外冷落不让进门,开价一千两见一面,这都是试探。
现在秦昭玥算是明白了,温家所图是什么。
“这是好事,乡试补录的报名还未截止吧。”
“是是,已经为婉儿报了名,只是……”
见秦昭玥根本不接话茬,温明恪只能硬着头皮唱独角戏,
“只是婉儿擅长诗词,但缺乏策论方面的经验。
初试在即,心里头有些没底。”
可不没底嘛,乡试中策论的比重大概要占七成。
不擅长策论,还考什么?
就这副作态,分明不仅仅是想博取名声,是真的想要抓住机会、考取功名。
温家诗书传家,祖上出过两任探花郎。
只是到温明恪这一辈,就剩下了四房一位三甲同进士。
再下一辈,最高不过秀才,中举的一个都没有。
“碎墨,替我换杯茶来。”
“是。”
很显然,秦昭玥这是领会了暗示。
待碎墨离开之后,方才开口,“二伯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
温明恪心中一喜,终于有了些突破。
“我可以为堂妹寻一份模拟的策论考题,只是我在士林中没什么声望。
想要请大儒出手,打通关节的润笔……二伯还要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这是自然!”
“两万两。”
温明恪:……
刚刚升腾起的喜悦瞬间裂开条口子。
两万两,就买一份模拟的考题?抢钱呢这是!
不对!
温明恪很快意识到,敢要这个价钱,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考题。
难道……
一时间心脏擂如战鼓,噗噗噗跳动得厉害。
昭玥现在吃得这么深?温明恪不敢相信。
“不知昭玥想找的是哪位大拿?”
“裴家,够吗?”
轰!一石激起千层浪,温明恪再难维持表面的镇定。
“哪……哪个裴家?”
秦昭玥嫣然一笑,“还能是哪个,自然是凤台阁那位。”
竟真是裴相!
就在温明恪被震得心神不属的时候,站在正厅后穿廊偷听的小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:
六姐姐又要坑人了。
突然,小九感觉到身体被巨大的阴影笼罩。
回头望去,不知何时身后竟出现了位如熊般的男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