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初颜攥紧身下的锦缎,“那我父兄呢?他们到底怎么了?!”
沈如月凑的更近了些,“他们当然死了,全都死了!”
“只是,他们不是战死,是被人做局害死,皇后娘娘猜猜是谁做的?是不是还是皇上?”
“你胡说!他不会!他不会!”温初颜嘶吼着,目眦欲裂。
“哈哈哈哈”沈如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她用帕子按按眼角,“为什么不会?!狡兔死走狗烹,皇上早就想除掉你们温家了。”
“这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局,绞杀你们温家的一个局。如今,温家只剩一个体弱多病的温四郎,再也不足为惧!”
温初颜双目猩红,唇角咬出鲜血,“你胡说!萧熠!我要见他!我要见萧熠!”
“你省省吧,你以为皇上会见你吗?他早就巴不得你死了。”
沈如月扬起下巴,轻蔑的看着温初颜,“萧熠从未爱过你,你们到现在都没圆房吧。”
“哦,对了,你们的洞房花烛夜,是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吧,你知道他在哪吗?”
洞房花烛夜?!
温初颜惨然一笑,眼泪顺着灰白的面颊滚滚滑落。
他们的洞房花烛夜,是她和龙凤喜烛相对垂泪到天明,至于萧熠在哪,她从不知道,也从未问过。
从那一天起,她已心字烧成灰。
沈如月轻抚下鬓角,略带娇羞的道:“那一晚皇上和我在一起,我们早就两情相悦!”
“温初颜,你不过是个意外!若不是先皇赐婚,萧熠怎么可能会娶你?!”
温初颜嘴巴一张一合,却说不出一个字,唇间的血沫子一点点上涌,让她发不出声音。
沈如月面上一惊,笑道:“皇后娘娘别激动啊,还有呢。”
她手一抬,身后的小太监躬身呈上一个卷轴。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圣旨,废后的圣旨!我念给皇后娘娘听。”
沈如月清清嗓子,“温氏阴狠善妒,无母仪之风……”
温初颜的思绪渐渐抽离,腹内绞痛到极致,心里也恨到极致。
她从未愧对过萧熠!他们温家从未愧对过大虞!
为什么要这么对她?!这么对她们温家?!
温初颜张大嘴巴,发出呵呵呵的惨叫声,她疼啊!好疼啊!
好像有一把刀在她腹内来回搅动,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搅了个稀烂。
可是,身体的疼痛如何比得过滔天彻骨的恨意和不甘!
她好恨!好恨!
她好不甘!好不甘!
可是,她就算不甘又能怎样?!
雁门关那一役,她为了救萧熠,武功被废,筋脉全断,就算报仇都提不起她的紫金斩魂刀。
她闭上眼睛,她就要这样死了吗?
黄泉路上真的可以见到父兄吗?!
她想见又不敢见,还是她一个人上路吧,愿父兄皆长命百岁。
“初颜,温初颜!温初颜!”
耳畔似有人唤她,还有一只大手胡乱的抹她的嘴角,“来人,传太医!太医!”
“温初颜,你给朕醒过来,醒过来啊,温初颜!温初颜,你不要丢下我!”
她醒不过来了,赫赫有名的大虞第一女将,就这样被一个后宫妇人鸩杀了。
若能重活一世,她誓要将萧熠和沈月如碎尸万段,挫骨扬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