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陵谢家是大虞朝唯一一个异姓王,备受仁宗帝重用,却也少不了忌惮。
若没有圣旨,北陵定不敢贸然出兵。
她的目标是河西关的温家军,河西关太远,自然来不及。
可是,河西四郡和北陵交界处,有座山,叫青峰崖。
那里有一处隘口,叫青龙涧,易守难攻,藏有一万精兵,由他的二哥温初峦带领。
雁门关可以死守三日,突厥人兵困马乏,然后,那一万精兵出其不意,也许可以克敌制胜。
即使胜不了,也能抵挡一阵,她大哥势必会带兵赶来,总归能为雁门关赢得一线生机。
前世缠绵病榻时,她一遍遍推演过雁门关那一役,怎样才能转败为胜。
没想到所有的设想,今日却用上了。
温初颜拿出写好的书信,又褪下手腕上的银丝手镯,放进信封里,递给路平。
“你先去北陵,如果北陵不出兵,你就去青龙涧,我二哥在那里驻守,距离北陵不过两个时辰。”
“你今晚出发,骑我的奔霄去。”
“是。”路平接过书信。
程峰道:“可是王妃,外面都是胡人和突厥人,路将军怎么出去?”
温初颜笑了下,“麻烦程将军去找些牛羊过来吧,到时候送路将军出城。”
程峰摸摸脑袋没想明白,但是,他也没废话,拱手说,“末将这就去办。”
众将士转身出去,温初颜又叫住路平,“你去军医那,要些金疮药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突厥人营帐,阿史那泰把玩着一颗雪白的狼牙,“秦王妃?”
“是,王子殿下,大虞人叫她王妃。”
“萧熠新婚夜丢下的那个秦王妃,定国公的女儿,呵呵,有意思。”
“王子殿下,她是定国公的独女,上面好几个哥哥,就这一个女儿。”
阿史那泰豁然起身,“传令下去,活捉秦王妃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上京城,定国公府。
温初聚坐在小轩亭中,身影伶仃,只有满地的月华陪着他。
一暗影上前,躬身道:“公子,雁门关来消息了,萧熠重伤,将帅印给了大小姐。”
温初聚微微掀起眼皮,放下茶盏,“启动北境所有死侍,确保大小姐毫发无损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……
雁门关今晚的月色特别好,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古老的城墙上,像是给城墙铺了一层轻纱,格外的安静祥和。
只有偶尔吹过的风,知道这些都是假象,安静祥和的内里是暗流涌动。
温初颜俯身靠近奔霄,在他耳边低语几句,奔霄摇摇脑袋,鼻子里喷出几声。
温初颜拍拍他的脊背,“乖。”
路平接过缰绳,翻身上马,而后侧身伏在马背一侧,夜色中不仔细看,还看不出来马背上有个人。
几声哞哞和咩咩打破了夜的宁静,好像是早起的牧人要去放牧。
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,士兵扬鞭吆喝,牛羊冲出城门,奔霄一骑绝尘,混在队伍中往外冲。
突厥人愣了,这大虞人弄的哪一出,整一批牛羊出来干嘛,送礼吗?
抢掠是突厥人的本性,看到牛羊就下意识的去抢。
士兵们你追我赶,没人注意到奔霄突围向北陵的方向奔驰而去。
等众人反应过来马背上有人时,奔霄已跑出去好远。
“追!”
眼看着几个骑兵要追上去,温初颜手中的袖箭倏的飞出,直中一人后心,她自城墙上一跃而下,手中的斩魂刀向着追兵劈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