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喜一连串的发问,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,温初颜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,被他这么一撩拨,就更生气了。
她慢悠悠的接过缰绳,道:“云隐山上有个白胡子老头,功夫可厉害了,殿下都没打过他。他最喜欢和人切磋,尤其是你这种骨骼清奇,天赋异禀的少年。”
“真的?”随喜双眼放光,“那我到山上就和他比划比划,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。”
“嗯,祝你成功。”
随喜招招手,“多谢,走啦。”
温初颜快马加鞭,紧赶慢赶终于在北陵城门口看到了谢松庭的背影,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亲卫,估计是北陵王府安排人来接他了。
温初颜静静的望着他,忽然间觉得有些委屈,他已经是无比强大的北陵世子了,再也不是上京皇宫里那个弱小的质子,应该不需要她保护了吧。
可是,就算他不需要保护,她还有自己的任务,一个艾尔巴死了,又有无数个艾尔巴冒了出来,她必须要查清楚这件事,才能以绝后患。
温初颜在城门前徘徊,将马鞭一下下抽在地上,就是不敢去见谢松庭,怕他将她赶走。
背上的鸽子还凑热闹,扑腾来,扑腾去,没有一刻安生。
温初颜回头斥责,“安静会,再闹,我就把你们烤了吃!”
……
进了城门,谢松庭忽然勒马停住,他掉转马头,望向城门,不知道温初颜知道他离开后什么反应?生气,伤心,还是委屈?
“殿下。”随风试探着叫他。
他微微低下头,“我想一个人待会。”
“是。”随风缓缓退下了。
谢松庭看向城门口,透过那一方天地,他看到了辽远的天空和漫漫长路,就像他要娶温初颜这件事一样。
可是,他从未想过退缩,从未!
既然如此,他还怕什么呢?可他还是怕,怕她受伤,怕她伤心,怕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……
人一旦有在乎的东西,就会患得患失,就像此刻的他一样。
谢松庭忽然策马扬鞭,冲出城门外,耳畔是北陵冬日的风,吹得他眼眶发热,可是,他想见温初颜,只是想见她。
哪怕知道,他纵然沿着这条路一直狂奔下去,也不可能见到她,可是,他只想离她近一点,再近一点……
扶翼忽然一声嘶鸣,放慢了脚步,马头拽着缰绳,一直向右侧看。
谢松庭扭头看去,就见一人蹲在地上,捏着树枝画圈圈,她旁边放着一只笼子,笼子里三只鸽子飞上飞下。
谢松庭怔怔的望着她,眼眶一热,几乎滴下泪来。
这一刻,他终于觉得自己不是这漫漫长路上单枪匹马的孤勇者了,她也在的,要和他一起。
他翻身下马,缓步走过去,柔声道:“都到城门口了,为什么不进去?”
温初颜蓦然起身,转过身看着他,眼尾晕染着一抹绯红,显然是哭过,可是,嘴角却噘的能挂个油壶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谢松庭道。
她三步并两步走过来,凶巴巴的道:“谢松庭,你让我不要丢下你,你现在就丢下我是吗?!”
“不辞而别是我的错,但是,我并没有要丢下你,我从未这么想过!”
“你少给我扯别的,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北陵?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?!”
谢松庭肃然,“你不是!但是,我不想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!”
空气中有一瞬的静谧,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,四目相对,无需多言,他们都知道对方知道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