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槿澜从出生那一刻,便不是婴儿的灵魂,洞察力非比寻常,她对槐云的感情非常复杂,她享受这种视她为唯一的感觉,而作为现代灵魂又自带了三分愧疚。
她将笔放在笔架上,伸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,摸到额间细汗,有些浮躁。
不经意间,声音带到了一丝戾气。
“我再说一次,进来!还是如今手握权柄已经滋生出了野心!我的命令也无视了!”
槐云推开竹帘,玄色劲装暴露在烛光下,他大步走到书案前,沉稳地单膝下跪,低垂着头,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,像一座巍峨的山脊。
“拜见主子!属下知错!”
礼槿澜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,划破了寂静。
“你何错之有?”
槐云并未抬头。
他的睫毛微微颤动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,如同他内心深处那片翻涌的波澜。
“属下知罪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含着愧疚与自责。
礼槿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。
“取下面具!抬起头!”
槐云缓缓抬起手,取下面具,目光坚定地迎上礼槿澜的视线。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眼眸,此刻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。
此时的他,左脸颊上斜斜一道淡粉色伤痕,像是误入寒潭的桃花,忧郁的面容上洇开几分冷魅,比五年前更叫人移不开眼。
她眼眸不经意间亮了,缓缓起身,带起流云广袖,走到他身前停下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“抬起头看着我!”
槐云不知公子如今性情究竟如何,此时气氛诡异,不知公子究竟何意,是嫌弃他如今毁容了吗?
他眼眸闪躲,微微侧过左脸挡住伤痕,生怕自己此时的容颜,惊吓了玉容般的公子。
礼槿澜却微微俯下身,伸手轻轻抚着他伤口,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,手指在脸上划过的一瞬,细腻光滑的触感令她眸光一亮,两人之间距离很近,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,眼前男人的气息让她惊叹,原来禁欲的男人不管多少岁,身上的气息都是青涩的,容颜也不会老去。
青涩与成熟交织碰撞出了一种独特的魅力!
果然,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现代,这是这个时代独有的男人。
两人相差一半的年岁,而她的灵魂却早已沧桑,眼前的男人比起曾经多了几分成熟稳重,她手带了些力道,令槐云的脸正面直视她,两人视线相交,她那颗早已冰冷的心被轻轻的挠了一下。
槐云深深地凝望眼前幽深的眼眸,心中似踩空了般,直直的跌入深渊,心脏在这刹那间疯狂的跳动,脸颊不禁微微泛红。
少年的手指温润如玉,轻轻的划过他脸颊,一呼一吸间,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扑在他脸上,这一刻,他好像知道了,这些年疯狂滋生的思念是什么。
他好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,一瞬间,他的眸光黯淡下来,陷入了深深的羞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