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来了此处,顺便再伪造一些假象,回京后太过夺目也会引得他人注意。
六六抱着琴听到主子要叫姑娘,压下眼底翻涌的震惊,迟疑片刻后选择了沉默。
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表明,但若是公子需要,想必她们都很愿意伺候公子。
她旋即福身带着身后的女子退出房门。
快速下楼向着后院走,刚转过后院回廊,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。
她心中一惊,站在原地环顾四周,望着后院紧闭的雕花木门,心跳如鼓。
屋内的烛火将屏风后的人影拉的修长,那人艰难的抬手,仿若带着千钧之力。
她站在门口,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,试探着开口。
“总领?”
屋中屏风后的槐云立刻警惕的看去,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。
“何事!”
那声音冷得仿若千年寒冰。
六六攥紧手指,指节泛白,声音带着一丝焦急,“总领,你受伤了?可要给您包扎!”
她的目光穿透窗棂,仿佛能见到那人伤口,心中一阵抽痛。
“闭嘴!滚开!”
六六眼眶泛红,满心的委屈与眷念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她痴痴的望着那道熟悉的的身影,想起无数个这样被拒之门外的夜晚,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仿若隔着千山万水。
可有时候明明能从他不经意间流露的目光中,见到一丝柔情,那些藏在冰山下的炽热究竟是什么。
突然,她想起正事,强压下满心的情绪,声音恢复了恭敬。
“主子来阁里了,要点一个姑娘上去伺候,可要————安排?”
屋内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,槐云正在系腰带的手猛地收紧,牵扯到伤口,猛地抽一口冷气,“你说什么!”
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六六深吸一口气,垂首道。
“公子在楼上雅间,似乎心情不太好,已经饮了不少酒,这会儿…………要点阁内红牌上去伺候,想必…………!”
她话未说完,话里的意味却不言而喻。
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,久到六六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“公子想必只想掩人耳目,不必叫其他人了,给我找一身女子的衣裙来,刚好我有事找公子。”
槐云的声音平静似深潭,却让六六心头一惊。
她深深的看着窗棂后那道挺拔的身影,最终,福身后退了下去。
脚步匆匆间,裙角带起了一阵风,仿若她此时凌乱又炙热的心。
屋内。
槐云缓缓在铜镜前坐下,黑色劲装滑落的瞬间,左肩上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,皮肉翻卷,血迹斑斑。
他咬紧牙关,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,颤抖着将纱布缠绕在伤口上,每一下动作都扯得伤口生疼,让他直抽冷气。
拿起胭脂的手在空中悬了一瞬,望着镜中苍白的面容,他脑海中闪过公子蹙眉饮酒的模样,眼底泛起一丝决然。
胭脂轻点,眉如远山含黛,眼若秋水横波,不过片刻,镜中便出现了一位倾世佳人。
他望着镜中柔美的自己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,为了公子做一做女子又何妨。
不多时,六六捧着衣裙回来,站在门外踌躇道,
“总领,可要我帮忙?”
“不需要,放下,出去!”
槐云的声音冷硬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