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水晶吊灯的光芒让陈宇几乎流泪。他踉跄着扶住罗马柱,手机恢复信号的提示音接连响起。前台两个穿墨绿制服的服务员突然停止交谈,四道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他的后背。
"你他妈在哪?"电话刚接通他就吼出声,声音在大堂激起回音。穿旗袍的礼宾小姐手中的登记簿"啪"地掉在地上,妆容精致的脸上血色尽褪。
电话那头传来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:"二楼翡翠轩啊,你中邪了?"
陈宇转身看向电梯方向,猩红的楼层数字正安静地显示"5"。他感觉喉咙发紧:"你们电梯...五楼..."
"先生!"突然插进来的男声让他浑身一颤。大堂经理不知何时站在三步之外,胸牌上的"张文远"泛着冷光,"需要帮您叫车吗?"
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容完美得像是画上去的,陈宇注意到他握着对讲机的手背青筋暴起。更远处,三个服务员正在盆栽后交头接耳,不时朝这边偷瞄。
二楼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香气,阿飞面前的牛排还冒着热气。当陈宇说完经历,发小手中的餐刀"当啷"砸在瓷盘上。
"去年七月有个保洁员..."阿飞压低声音,眼神飘向楼梯间,"在五楼工具间发现时,整个人像被抽干血的标本。最邪门的是..."他忽然抓住陈宇手腕,"监控显示电梯那天根本没在五楼停过!"
陈宇的叉子将芦笋戳出汁水,他想起镜面上的血指印,胃部阵阵抽搐。餐厅背景音乐突然切换成《月光奏鸣曲》,大提琴的低鸣让他想起电梯井里的呜咽。
"后来每部电梯都锁了五楼。"阿飞用面包蘸着酱汁,在桌面画出电梯键排列,"除非..."他蘸酱的指尖突然顿住,"除非是自上而下的重力感应。"
陈宇盯着杯中晃动的红酒,突然想起最初按下楼层键时,那个自动亮起的"5"。
当晚的梦境里,他站在五楼走廊尽头。生锈的U型锁"咔嗒"落地,玻璃门后站着穿保洁制服的女子。她举起没有掌纹的右手,五根手指正缓缓渗出暗红液体,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写出"7"这个数字。
第二天早报的社会版角落,有条不起眼的简讯:珠江国际酒店宣布永久封闭五楼。陈宇的咖啡杯在读到这行字时突然炸裂,褐色液体在"7月15日"的日期上晕染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