聋老太太的拐杖突然横空劈下,“啪”地打在傻柱手背上:“不许用手!不许用手指你的女人!”
“哎哟!”傻柱缩回手,突然瞪大眼睛,“等等!什么叫"我的女人"?”
娄晓娥“啪”地摔了筷子:“谁是他女人?!”
“放你奶奶个屁!”老太太突然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。
傻柱揉着手背直乐:“奶奶,您糊涂了吧?您就是我奶奶,那不是放您自己的屁吗?”
老太太得意地扬起下巴:“哼!你妈才叫我奶奶,我是你太太!”她眯着眼睛打量两人,“我坐这儿看半天了,你俩就是一对,你们有夫妻相!”
“噗——”傻柱一口汤喷出来,手忙脚乱去擦娄晓娥溅上汤汁的衣襟,“对不住对不住...不是,老太太您这眼神也忒差了!”他指着娄晓娥的布拉吉连衣裙,“这别人穿过的衣裳,白送我都不要!”
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,抓起一把空心菜叶劈头盖脸砸过去:“我让你说!我让你说!”翠绿的菜叶粘在傻柱头发上,活像顶滑稽的绿帽子。
“反了天了!”傻柱抄起汤勺自卫,却不小心带翻了醋瓶。棕黑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,老太太趁机把两人酒杯碰在一起:“喝交杯酒!喝!”
娄晓娥突然安静下来。她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长的阴影:“傻柱,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?”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“明明心里比谁都软,偏要装得浑身是刺。”
傻柱举着汤勺僵在原地。厨房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轮廓,那些总在唇枪舌战中蹦出的刻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。他看见娄晓娥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,不知是蒸汽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吃饭!”老太太突然敲碗打破沉默,“鱼凉了!”
傻柱低头扒饭,却尝不出滋味。余光里,娄晓娥小口抿着酒,喉间那颗朱砂痣随着吞咽上下滚动。他鬼使神差地想起父亲的话:“有些缘分,吵着吵着就吵进心里去了。”
窗外暮色渐浓,槐花的香气混着饭菜热气在屋里盘旋。傻柱突然发现,自己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娄晓娥这样斗嘴了。每次都说下次再也不理她,可只要老太太一声吆喝,他又会屁颠屁颠跑来掌勺。
“喂!”娄晓娥突然踢他小腿,“发什么呆?洗碗去!”
傻柱揉着腿咧嘴笑了。这才是他熟悉的娄晓娥——那个会为半勺盐跟他吵半天,会因为多和秦淮茹说一句话而瞪眼,会在下雨天默默把他晾在院里的衣服收进来的傻蛾子。
水龙头哗哗作响,傻柱刷着碗哼起小调。背后传来娄晓娥和老太太的窃窃私语,间或夹杂着轻笑。他不用回头也知道,那双总是含着嗔怪的眼睛,此刻一定弯成了月牙。
傻柱又给娄晓娥放起了“命运交响曲”,听着听着,两个人不知道何时靠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