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惊得浑身一颤,眼神心虚的瞟了一下,强撑着底气道:“你少吓唬我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她狠狠看向裴祁渊,“只不过裴城,你决不能动他!否则哀家也不怕鱼死网破!”
裴祁渊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浸在冰桶里,同样是儿子,他这个正统嫡出都不如一个私生孩子吗?!
难道就因为他父皇不是她心悦之人,所以自己就要被连带着怨恨吗?
裴祁渊强自压下心头的苦涩,冷声道:“鱼死网破?朕还不知道一个被囚禁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叫板,你若想他苟活最好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,否则让朕一个不满意,他的小命就完了。”
太后被他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青白一片。
裴祁渊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,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道:“哦,有件事忘了告诉母后,两江总督萧慎贪赃枉法坑害百姓,如今已经被抓了,证据确凿。”
“朕已下旨斩立决,家眷男丁流放三千里,女眷充为官奴。”
萧慎是太后母家这一代的当家人,也是她的弟弟。
母家崩塌,太后在前朝就再无倚仗。
太后目眦欲裂的道:“皇帝,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?别忘了,他可是你的亲舅舅!”
裴祁渊呵呵笑了笑,“儿臣只知道母后从小就教导朕做事要斩草除根,儿臣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。”
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悠悠道:“这佛日楼朕往后怕是不会来了,母后身子不好需要清净,朕自会帮你减去闲杂人等。”
说罢,他对身边的人大喝道:“封楼!”
太后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。
从此她再没有指望了,只能一日一日的数着时辰,等着枯死在楼里。
偏殿里,江知晚正跟赵悦如和孙嘉宁叙话,见裴祁渊来了,三人赶紧到门口迎驾。
赵悦如两人甚有眼色,请过安后就自己找借口离去。
江知晚见裴祁渊脸色不好,不由得担心的问:“怎么了?可是遇到烦心事?”
裴祁渊眼神闪过钝痛,紧绷着脸不说话。
江知晚把手搭在他手背上,发现一片冰凉,不由得担心道:“心里不痛快?同我说说好不好?”
裴祁渊反手握住她,半晌道:“朕……也不愿意闹成这样啊。”
他压抑着娓娓道来,江知晚听后除了心疼再无其他。
她把裴祁渊抱在怀里,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,柔声道:“她自己不修德怪不得你,你也说了你们母子缘浅,或许再过几年她想通了也就好了,届时咱们再把她接出来,岂非两全其美?”
裴祁渊太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,被自己囚禁起来,她只会日日夜夜更恨自己,哪里会想通呢。
他抬起双臂紧紧抱着江知晚的腰身,难得露出脆弱,“晚晚,不要离开我,我只剩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