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才是第一为难的人,皇上如此重视您,若是知道您为了他去了,不知要怎样的伤心呢。”
江知晚眷恋的目光落在裴祁渊的脸上,轻声道:“那就不叫他知道,信我已经写完了,他醒后你直接拿给他看就是了。”
赵德难过的道:“可是奴才们舍不得娘娘。”
江知晚安抚了两句便叫他退下。
时间越来越少,她只想用余下的功夫来陪自己最重要的人。
她一晚没睡,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。
“还记得咱们刚成婚不久,你被先皇派去察嘎尔平叛,我那时万般不舍,却只能送你出战,彼时你穿着银白战甲,坐在高头大马上,风采宛如天神。”
“那个时候我就想,这么齐全的人竟然是爱我的。”
“你对我说,晚晚等我回来,我们再不分离。”
“可惜,后面发生的事都超出了咱们的预料,咱们一分别便是三年。”
“那三年里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,知道你回归的消息,我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自尽,因为我无颜面对你。”
“你招我入宫,方方面面的伤害我,我那么难过,有苦难言。但却从未恨过你,只想着恕罪和成全。”
“可越往后越觉得不对,你虽为难我,却也没真的对我如何,反倒处处维护,不惜跟太后撕破脸也不舍得我受半分委屈。”
“说不感动是假的,也让我借此机会看清了自己的心。”
“祁渊,咱们这一世情深缘浅,下意识我们重新相识,把这辈子没过完的岁月都补回来好不好?”
“我还站在那片桃花岸边等着你。”
泪水不经意的滑落,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手背。
江知晚眷恋的把脸贴到他的手背上,哽着喉咙道:“我只遗憾不能再听你说话,不能再感受你的怀抱了。”
她忍不住哭泣起来,双肩颤抖,“祁渊,我这么舍不得你。”
而在她没看见的时候,始终昏迷的裴祁渊眼角流下了一滴泪,埋进鬓发间。
翌日,孟百川早起便来看裴祁渊的情况,见江知晚一晚没睡便大发雷霆,呵斥道:“胡闹!他还能跑了不成?你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,是不想活了?”
随即想了想,江知晚是不用活了,又硬生生的改口道:“老夫告诉你,移毒换血也需要换血人的精神元气,若是身子扛不住没等换完就死过去,那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活不成。”
“你自己想清楚,是想带着这小子一起死,还是在施针前珍重身子。”
江知晚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,赶紧道:“那我现在就回去歇着,这里就全赖孟神医了。”
匆匆回了偏殿,青杏已经备好了早膳。
因着她平日里吃的清淡,所以这回也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。
江知晚一看桌上的饭菜便吩咐道:“去通知御膳房,准备药膳过来,越补越好。”
青杏还以为她想开了改了主意,立马高兴的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。
须臾,便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端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