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来了？”赵红疆立刻反应过来：“我今晚一个人都没见，就是打扫时不小心碰倒了货架，摔了一跤，身上的伤都是摔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唐小虎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带着人就走了。

“自己摔的？”

陆寒听赵红疆这么说，瞪大了眼睛：“来来来，你给我示范一下，怎么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，耳朵都像被刀割了一样？你试试？”

“摔的。”赵红疆靠在货架上，连看都不想看安欣和陆寒一眼：“枪都在后面的仓库里，一共十四把，是从林拐子那里收来的，他姐夫在公安系统工作，专门处理报废枪械的。这几天已经卖了两把，卖给了一个外地的商人，小平头，看起来很干练，有点像军人。还有一把卖给了下湾采沙场的负责人佟伟。他拿枪做什么，我就不知道了。剩下的，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
说完，赵红疆就彻底闭嘴了。

但安欣的眉头直跳：“你说什么？下湾的佟伟，他是不是蒋天的人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师父？”陆寒也意识到，这个蒋天在耍花招，没说实话。

“先送他去医院治伤，录份临时口供让他签字按手印；派人把这里彻底搜查一遍；我们回去找蒋天好好聊聊。不！你赶紧去找佟伟，先控制住他，注意安全，别一个人行动。”

“是！”

蒋天一听这消息，脸上表情变得丰富多彩，先是满脸不可置信，然后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，最后又变成了悲愤交加。

“我懂了，我完全懂了。”

“明白了吧？说说具体情况。”

“安警官，这事背后有人捣鬼，想让我和高家斗起来，他们好从中得利。”

“你电影看多了吧。”

安欣心里头也琢磨过可能有第三者插足，但更多还是怀疑是蒋天自导自演，装模作样呢。

一切还得等陆寒那边的消息来定。

佟伟这个人，实在是太关键了！

正说着呢，安欣的手机响了，一看，是陆寒打来的。

他出门接了电话：“师傅，4.6案，佟伟失踪了。”

“有什么线索没？”

“什么线索都没有，家里跟没人动过一样，干净得很，公司也打电话问了，说他今天压根没去上班。”

“一点线索都没有？”安欣皱了皱眉，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：高启棠出手了！

高启强做事向来简单粗暴，漏洞百出，要是赵红疆反咬他一口，高启强肯定要吃亏。

可佟伟这边呢，干净得跟白纸一样，没一点破绽，这哪儿像高启强的风格。

安欣直觉这事就是高启棠干的。

五医院的病房里头。

程程脸色白白的，刚才流了不少血，虽然镇静剂的药劲还没过，但她睡得挺安稳。

手术已经做好了，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，慢慢养着。

手臂上的枪伤不算什么大事，就是穿了个洞，看着血流了不少，其实没什么大问题。

麻烦的是肚子上那一枪，虽然没流多少血，但伤着内脏了，腹腔里出了血，还好送来得及时，没闹出大乱子。

高启棠坐在病床旁边，从程程送到医院开始，他就一直守着，电话也没断过，外面的情况他都清楚。

各种线索在他脑子里已经串成了一条线，幕后黑手大概已经知道了。

就等着谭彬那边的消息，最后确认一下。

就在这时，程程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“醒了？”

她没答话，眼神有点发散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回来，接着就想动动。

“别动，你中枪了。”高启棠轻轻按住她，“你现在在医院呢，手术都做完了，安全得很。”

程程一听这话，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，想说什么，但没出声。

“可能还是镇静剂的作用，说话功能还没恢复呢，我叫医生来。”

高启棠赶紧按了呼叫铃。

不一会儿，主刀医生带着护士赶来了。

程程刚醒没两分钟，眼睛能聚焦了，脑子也清醒，但就是说不出话。

“让我瞧瞧。”

这位医生以前就见识过高启棠的专业水平，心里头有数。

他掏出手电筒，照了照她的眼睛，又叫她张开嘴查看了一番。

“没事了，过阵子就会慢慢好起来。”医生说完，松了口气。

这几个小时，他的手机都快被打到没电了。

从省里、市里到区里，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，警察、医院，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，都纷纷来电询问这个病人的情况。

就算他再迟钝，也明白这个人肯定非同小可。

更关键的是，这个年轻病人显然对医疗知识颇有了解，绝非等闲之辈。

在这段时间里，给他打电话最频繁的竟然是京海公安局的孟德海，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打来一次。开始是问程程的状况，后来就是确认高启棠的位置了。

医生还特别留意到，这么多大人物打电话来问，却没有一个亲自到场。

这事，实在古怪。

高启棠听完医生的话，弯腰对程程说：“听见了吧？你没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