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着筷子的手，猛地收紧，指节泛白。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，看着她那清澈、充满了真诚和勇气的眼睛。

她……她说了什么？

奉陪到底？
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

是一个承诺？还是一个……表白？

不，不可能！他们只是合作关系！她怎么可能……

顾沉舟的心乱了。彻底乱了。

他从来没有想过，会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。尤其是在了解了他那可能并不光彩（在他自己看来）的过去和如今的性格之后。

他看着苏麦子那张在目光下显得平坦而温暖的小脸，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冲击着，一种近距离的、近距离的情感冲击着他强化的心理防线。

他想说点什么，想问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，想……回应她。

但他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对方好像被堵住了，所有的语言能力都在这一刻失灵了。

最终，他只是狼狈地移开目光，低下头，用更快的速度吃完碗里的面条，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回到了里间，关上了房门。

苏麦子看着他那明显失态的背影，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、带着点狡黠又带着点温柔的笑容。

她知道，她这番话，对他来说，冲击力一定很大。

她并没有指望他立即给出什么回应。她只是想告诉他，她理解他，她不介意他的过去，并且……她愿意尝试着，和他一起走向未来。

至于他接不接受，那是他的事。

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
从今以后，她不再是被动地接受他的安排和保护，而是要以一个平等的、相互尊重的姿态，和他一起面对这个世界。

内心的天平，似乎……正在悄然发生倾斜。

而那条楚河汉界，在苏麦子这句话充满勇气的“奉陪到底”面前，似乎……已经出现了崩塌的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