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绣点了点头,道:“金宣那里,都是你的。”
沙摩柯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张绣话锋一变,问道:“沙摩柯,金旋已亡,刘度之亡,赵范之亡,韩玄之亡。五溪族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沙摩柯回答说:“反正收了银子,收了贿赂,咱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张绣缓缓摇头:“这个我也清楚,五溪蛮久居山林,靠山吃山,很少有人耕种,所以生活简朴。”
“这几年,都是你带领着族人们,跟随着金宣征战四方,从他那里夺来了不少粮食和钱财。”
“武陵城一片混乱,倒是便宜了你。”
“可如今金旋已亡,武陵城很快就会平静下来,没有战事,到哪里再弄点粮食出来?五溪蛮人口众多,自然要填饱肚子。你这点粮食,只怕也吃不了多久。”
张绣又道:“沙摩柯,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食物,你打算怎么做?”
沙摩柯微微一愣,眼中寒芒一闪而逝,随即恢复平静,微笑道:“走一步看一步,如果实在没有食物,我们再另寻他法。”
“另寻他法?”
张绣冷哼一声,正色道:“你这主意,岂不是把五溪蛮都引到山下,强取豪夺?”
“所以呢?”
沙摩柯把腰一挺,握了握拳,道:“张太尉,你这是要和我撕破脸皮吗?”
“怎么可能!”
张绣斩钉截铁道:“我既然答应了,就一定会做到。现在我们还是同盟,我就不出手了。不过,你要是再来一次,我就带人把你给杀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听到段凌天的话,段凌天顿时笑了起来。
沙摩柯哈哈一笑,信心十足地道:“张太尉,你这是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。我们五溪部落世代居住在大山之中,历代朝廷都奈何不了我们,所以才能屹立不倒。”
“你以为,你能轻易调动军队来对付我们吗?”
“你去凉州,我也知道了。你率军杀了数万白马羌军,杀得干干净净。但他们却主动下山送上门来,所以你才能得手。”
“可是我决不会这样做的。”沙摩柯很有信心地说。
“你错了。”张绣冷声道。
“错在哪?”沙摩柯问。
张绣说道:“其一,五溪蛮如今都在往山下掠食,也就意味着山上的粮食不多了。我只需要将军队把守在出入口,将所有重要道路都掌握在手中,然后将所有平民都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内,到时候,又有什么好打劫的?”
“其次,我也不会去山上找你麻烦,毕竟在山上,你的实力更强。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大概方位,如果我能一把火烧了这座森林,那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,到时候,你就会被烧成灰烬,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,就等着被烧死吧。”
张绣冷冰冰道:“我有的是办法,可以解决你五溪蛮。”
“嘶!”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沙摩柯闻言,深吸一口气,暗赞张绣这一招好毒辣。
张绣将沙摩柯的脸色看在眼里,心中却是一声冷笑。事实上,火烧一座大山,也是一个方法,但未必是最好的方法,想要做到这一点,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。他这样说也是要恐吓一下,告诉对方,张绣要收拾自己,那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沙摩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张绣,如果你真的把这座大山给烧掉了,你就不怕遭到天谴么?”
他在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,很清楚这场大火的可怕。这火很难扑灭,特别是在这山林中,一把火就能把这片树林烧成灰烬。
张绣一脸的骄傲,道:“这就是报应?我才不害怕呢。与其听着汉人的哀号,与其见到孤伶伶弱的妇孺,与其尸横遍野,不如杀了你五溪蛮,还不如用最残酷的手段。”
张绣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我张绣只关心自己的子民,若是在其他地方,我也不会坐视不理。这就是我的底线。只要你不惹是生非,我们各走各的路。只要你一拿起刀来,这事就不会结束。我张绣,不把你五溪蛮给杀了,就不会这么算了。
沙摩柯打了个寒颤。他跟着张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看到了张绣的勇猛,也看到了张绣的智慧。张绣等人,已经将韩玄,刘度,赵范,金旋等人全部计算在内。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,竟然撞上了张绣。
沙摩柯端坐在自己的营帐中,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高傲,他安静的坐在那里,一言不发。
张绣见沙摩柯这副模样,心里也是乐开了花。他要给沙摩柯一个心理上的压迫。沙摩柯与烧当羌人不一样,烧当羌族与汉族关系密切,要说服他们的头领并不困难。不过,要想让沙莫柯低头,首先要让他感觉到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