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钰又暗暗吁了口气,“爷爷奶奶一直偏心,这个不用我说,你们心知肚明,……”
楚云贵的婆娘似乎早想凶楚钰了,楚钰才说一句,她便跳起来,像一只发怒的公鸡,朝楚钰喷道,“你爹不是你爷爷奶奶生的,是捡回来的孤儿?你爹不是你爷爷奶奶养大的?没有给你们家分地?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你爷爷奶奶哪里偏心了,你说?他们什么都没有多给过我们,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过来,你问他们。”
“不要乱,淡定。”楚钰擦了那烂婆娘喷在他脸上的口水,“他们偏心,这是事实,……”
那烂婆娘又将楚钰的话打断,又喷他一脸口水,“你的意思,是不肯出这个钱了?你们那一家人真的是,没有一个讲道理。行,行,那就大家都别出,我也不想出,就让他们饿死,等着被全村人笑话,……”
“我们家分到的都是贫瘠的山地,种出来的粮食不及你们的四分之一。我和楚香从小到大,他们没有照看过一天,但是楚悠和楚然,都是他们一手带大,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。这些年,他们养猪养羊挣的那些钱,去哪里了?他们偏心的例子,我能够说一天。他们一碗水没端平,现在要养老了,却要两家平摊?!好,这个钱我愿意出,我有闲钱就会拿出来,不够的只能你们先垫着。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个方案,那就别给他们养老了,他们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死活,我们也大可不必管他们的死活,让他们饿死吧,看一看到时候村里人会笑话谁?不够的,你们先垫着,否则,我一分都没有。”
楚钰的话铿锵有力,将那烂婆娘的大吼大叫盖过。
他说得很清楚,态度很明确,楚云贵这才发现,楚钰不好欺负,不像他爸,他爸脑子反应很慢,就算占理,半天也说不清楚。
楚钰说完便走了,那烂婆娘砰一声砸上门。外头的风雪比来时大了许多,他心里计算着,母亲的理疗费一个月要接近两千,等送楚香去扶风二中,学费和生活费平均下来,一个月至少一千,加上他的房租,伙食,以及家里的日常开销,又至少要一千,每个月至少挣四千,他们家才能够勉强生存。如果加上给爷爷奶奶养老,一个月至少得挣六千,这样都还凑不出钱还债!需要花钱的地方一大堆,但连一份一个月能挣三千块的工作都难找!
楚钰有些喘不过气,似乎已经看不见希望,黑暗正在将他吞噬,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将黑暗赶走,不管再苦,再累,再艰难,都要勇敢的走下去,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,总会有云开见日的一天。
回到家,母亲问,“你二叔找你什么事?”
“小事,就是之前爷爷腿痛住院,需要摊几百块药费。”楚钰回答时,楚香在旁边,便又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她可爱的脸蛋儿。
楚母放下心,“凭什么摊?他们从来没照看过我们一眼,死巴巴顾着你二叔一家,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