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摘下墨镜,看了一眼天,天上黑云压顶,大雨将至。
进入山庄,来到一座古风楼前,周圣龙叫小弟们在外面等,然后跟着女侍进去。
宽敞、别致的屋子里,沈忠平正在煮茶。
周圣龙走过去,微微躬身,毕恭毕敬叫了一声,“沈叔。”
“圣龙,你自己说,多久没来找我喝茶了?”沈忠平的语气里没有责怪,反而透着一股亲切。
周圣龙答,“一直想来聆听教诲,但知道您忙,所以不敢冒然打搅。”
“圣龙,你觉得我对你怎样?”沈忠平一边泡着茶,一边云淡风轻的问。
周圣龙给沈忠平鞠了一躬,“沈叔对我,恩重如山,形同再造。”
“站着干什么,坐。”
周圣龙这才在宾位坐下。
沈忠平给他倒了杯茶,“来,尝一尝我泡的茶。”
周圣龙喝了一口,自然称赞好茶。
沈忠平端起茶,送到嘴边,又放下了,他现在属实没有心情喝,“很久以前,有一次,我去寺里上香,寺里的方丈看见我,说我煞气太重,劝我‘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’
我放下了,此后这么多年,我没有再过问道上的事,与人产生矛盾,都是寻求和平的解决方式,宁愿自己吃一点亏,一次一次的宽宏大量,一次一次的仁慈,让我看清楚了人性——你退一步,他们想进一尺。
放下屠刀,成不了佛,只会成为一条人人都想踹你几脚的狗。”
周圣龙道,“如果身处天堂,当然可以不用带刀,但我们是在地狱里啊。”
“那些曾经给我提鞋都不配的人,和现在的后辈,对我已经没有一点尊重了。”沈忠平语气平淡,但背后藏着浓烈的愤怒和杀意。
周圣龙,“他们是自寻死路。”
“其他三个帮派是什么态度?”沈忠平问。
周圣龙道,“他们都很羡慕义兴帮找到了新的出路,想从中分一杯羹,但被拒绝了,因此心有不满。我已经找他们谈过,如果您要对义兴帮下手,他们不会有意见,并且承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。”
沈忠平,“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,能办好吗?”
周圣龙,“您的麻烦,就是我的麻烦,您的敌人,就是我的敌人,能为您办事,是我的荣幸。”
沈忠平喝了口茶,道,“两个人必须死,一个是常守诚,一个是楚钰,其余的人掀不起风浪,不足为惧。
半个月前,有人在这间屋子里告诉我,他要做光,对抗这个世间的黑暗,那我们就让他见识一下,什么是真正的黑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