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曾晓军把家里的东西也砸了，他砸我也砸，全家都砸，看镇不住我就要跑，我说了，他跑可以，每个月的副食品本得给我，每个月工资得按时交到我手里。

要是不给我马上就捅到厂办去，看他这个主任还当不当得下去，要是不信尽管试试。

这不灰溜溜回厂里拿副食本给我了，连同工资也得拿给我。”

殷白宇似有不解的看着陈秀萍，明明他和陈秀萍日夜不怎么离，这些事是怎么来的？他一头雾水。

不过碍于汤水仙在这儿，他也不好问，只是默默低头。

汤水仙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陈秀萍颇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你家这样子，我确实来得不巧了，是这样的，我家里现在没吃的了，想着你在供销社上班，看看能不能弄到点粮食，哦，我们不用好的，边角料这些也是可以的。

就是我们没有粮票，想问问用钱买行不行。”

汤水仙看了眼门外，叹口气，“不是我不帮你忙，虽然我在供销社工作，但是我就是个搬运东西的，这哪有多的粮食哦，每天都卖得一干二净，就是边角料也得要票才能买着呢。”

陈秀萍一听就没希望了，不仅大失所望，“哎，也是麻烦你了。”

汤水仙给陈秀萍使了个眼色，又捏了她一下，“哎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，咱们又没帮上你的忙。”

陈秀萍意识到了什么，“那就谢谢你了，就不打扰了。”

汤水仙要留，陈秀萍道，“不用麻烦了姐，我在明理鞋匠铺子那儿修鞋呢，估计修好了，这会儿去拿刚好。”

汤水仙脸上笑着，“好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。”

陈秀萍拽着殷白宇走出了汤水仙的家门口，转过弯正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墙头。

即便看见陈秀萍也没丝毫慌乱的样子，反而还点头微笑，陈秀萍上下打量了一眼，同样点了个头就走了。

殷白宇想问，但是被陈秀萍一记眼神给震慑住了，没能开口。

走出好远，陈秀萍松开殷白宇的手。

殷白宇问道，“我们哪有修鞋啊？”

陈秀萍环手抱着，靠在墙上，“你没看到有人偷听啊？”

殷白宇这才想起了墙上的那个人，“你的意思是说，有人在偷听汤水仙讲话？”

陈秀萍见他终于上道了，“可不嘛，这罪名可不小，万一把汤水仙的工作给弄掉了咋办？”

陈秀萍和殷白宇站在修鞋的铺子外等了好久，汤水仙才姗姗来迟，“不好意思啊，久等了。”

陈秀萍摇摇头，“不久。”

只要能等到粮食，再久也不算久。

“跟我走。”汤水仙拉着陈秀萍和殷白宇七拐八拐穿过无数的巷子，起码走了得有半个小时，到了一户很偏僻的角落，汤水仙敲了一轻二重，一共敲了三次门。

门从里面打开，里面那人就开一条小缝，上下看了汤水仙，确定是熟人后才放汤水仙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