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的从浴缸里慢慢坐起来,头发上的水“滴答滴答”往下掉,白色的衣服全湿透了,贴在身上,勾勒出她扭曲的身形。她抬起手,冲我招了招,示意我过去。
我转身就跑,可刚跑到客厅,就听见身后“哗啦”一声,她从浴缸里出来了,脚步声“吧嗒吧嗒”响着,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。
我跑到门口,想开门出去,可钥匙拧了半天,门就是打不开。我低头一看,才发现自己把钥匙插反了。“操!”我骂了一句,赶紧把钥匙拔出来,重新插进去,终于听见“咔嗒”一声,锁开了。
我刚要开门,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,像是有人吹了口气。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,慢慢转头,就看见那女的站在我身后,脸几乎贴到我脸上,舌头伸得老长,差点碰到我下巴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啥?”我哆嗦着问,眼泪都快下来了。那女的没说话,只是盯着我,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满嘴黑牙,然后慢慢抬起手,朝我脖子伸过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听见楼下又传来砸门声,这次是一楼的大门,“咣咣”的,像是有人用棍子在砸。那女的动作顿了顿,转头看向楼梯间方向。我趁机猛地拉开门,冲了出去,连滚带爬往楼下跑。
跑到三楼的时候,我脚下一滑,摔了个狗啃泥,膝盖和手掌都磕破了,疼得我直叫唤。可我不敢停下,爬起来继续跑,跑到二楼的时候,我听见楼上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那女的跳下来了。
我不敢回头,拼了命往楼下跑,终于跑到一楼,看见大门虚掩着,外面的路灯虽然昏暗,却像是救命稻草似的。我猛地冲出去,跑到马路上,大口喘着气,回头看向那栋楼,四楼的窗户黑洞洞的,啥也看不见。
我弯着腰,双手撑在膝盖上,大口喘气,眼泪鼻涕全下来了。这时候,我听见身后有人说:“兄弟,没事吧?”我猛地转头,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我身后,穿着件保安制服,手里拿着个手电筒。
“你……你是哪儿的?”我警惕地问。那保安说:“我是这小区的保安,听见砸门声,过来看看咋回事。你是干啥的?大半夜从那栋楼里跑出来,不要命了?”
我咽了口唾沫,说:“我……我是试睡员,来……来试睡的。”保安脸色一变,说:“试睡员?你他妈疯了?那栋楼不干净,尤其是403室,去年那女的……唉,算了,你赶紧走吧,以后别再来了。”
我点点头,说:“谢谢啊,我再也不来了。”说完,我转身就走,走了几步,突然想起什么,回头问:“对了,刚才楼上还有人,在五楼还是六楼,你知道是谁吗?”
保安皱着眉头说:“不可能,那栋楼就剩403室没卖出去了,其他住户早都搬走了,楼上根本没人。你……你可能听错了。”
我浑身一凉,感觉后背又冒起了冷汗。没人?那我听见的脚步声是谁的?难道……是那女的?她会飞檐走壁不成?
我不敢再想,赶紧加快脚步,往家走。路上,我摸出手机,开机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,都是那哥们儿打来的。我回拨过去,他一接通就喊:“阳子,你没事吧?我听说那女的死的时候,手里攥着把头发,是跟人打架扯下来的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这房子里还有别的鬼!”
我骂了句:“你他妈现在才说!老子差点没被吓死!”哥们儿说:“对不起啊,我也是刚听说。你赶紧走吧,别要钱了,命重要!”
我说:“钱?老子现在连命都快没了,还管他妈的钱!”说完,我挂了电话,心里琢磨着,明天一早赶紧找王三要钱,然后有多远躲多远,这辈子再也不碰这种邪门儿的活儿了。
可我没想到,第二天一早,我去茶馆找王三的时候,他却不见了。茶馆老板说,王三昨晚突然心脏病发作,送医院抢救去了,生死未卜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想起昨晚那女的,难道……是她去找王三了?
我越想越害怕,赶紧离开茶馆,回家蒙头大睡。可这觉也没睡安稳,梦里全是那女的脸,还有楼上的脚步声,“咚咚咚”,一直响到天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