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贞走前,把食盒递给一旁的采薇,细细抚抚齐漾的头顶,“乖,嘉和喜欢什么告诉太后或者父皇都可以。”
齐漾听话地点点头,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饭间,齐贞没吃两口。见着岑枝吃了一碗甜羹,又一碗甜羹……
喝完一大盅甜羹,意犹未尽。
“难怪。”齐贞让妘竹收走羹盅,对着岑枝意味不明冒出两个字。
岑枝没听清,眼神落到他面前那盘酸汤鱼片身上。
齐贞把盘子推过去,淡淡朝她示意。
“朕记得,太后素来喜甜嗜酸,蜜饯果子常备,银耳甜羹是饭前甜食。”
齐贞不一样,他恰恰相反,小时候,一吃甜的就牙疼,但要是岑枝做的果脯蜜饯,他忍着牙疼也要吃。
岑枝忽然就不想吃鱼了,“哀家吃饱了。”
“如今陛下纵使萧妃为非作歹,是想除掉萧家吗?”
齐贞回,“是。”
岑枝见妘竹不再回来,怕是被小禄子绊住,索性说完。
“卷宗在御史台。”
齐贞看着递过来的翡翠麒麟玉佩,心里想的是,为什么他送的那块,偏偏就碎了。
他没有表露出来,收下之后,笑眼淬冰,不曾开口。
晋帝知道齐贞会再次涉险,让岑枝务必在他有能力之前,守好这个秘密。
他亲自写的名册,齐贞必然杀之后快,为何选在他过身后出手,是因为齐贞不想在新朝见血光,不想和晋帝一样。
(岑枝皇后时期)
那还是,岑枝偷偷瞧见的。
齐贞眉头紧皱,面色阴郁坐在书案前,旁边是一杯清茶,手里捏着奏折正在阅览。
他习惯从碟子里拿蜜饯果子,那是岑枝给他读书用功的奖励,随后摸了一颗甜青梅,咬了一口后捂着腮帮子,拍案直接吐了出来。
阿婵跪在地上,小声狡辩,“殿下没事吧,是奴婢大意了。”
“谁让你自作主张的?”齐贞很生气,推翻碟子,语气特别冲,死死瞪着阿婵。
“从今往后,殿内的东西,不需你打理。”
“奴婢不敢了,殿下…奴婢一时鬼迷心窍,殿下恕罪!殿下恕罪!”阿婵磕得特别响,岑枝停在门口,时间仿佛凝固。
她是来找齐贞道歉的,她不应该鲁莽去挡他射的箭,手上还拿着她刚做好的蜜饯果脯。
她捂着嘴,特别想反胃,那种感觉喘不上气,眼泪啪嗒啪嗒掉,杂乱无章跑出了东宫。
“娘娘,您怎么了?”妘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,盘子磕得叮当响。
心疼去抚她的背,“娘娘……”
她脊背轻轻发颤,撑着廊角的柱身,勉强站稳,“从来,他都是装的。”
等齐贞察觉异样,追出来的时候,岑枝已经跑远了,身上禁步叮当乱响一通,声音杂乱刺耳,节奏紊乱。
小禄子见貌似要下雨了,撑开雨伞跟上去,齐贞不愿撑伞,一身湿透回来。
发着高烧,浑身滚烫,执意舞了一夜的剑。
没有人劝得动。
楼台月,捞不得,看不得,想不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