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洱一身干练的短打衣裳,高马尾,袖口扎紧,见他在马上休息,上前把水壶递给他,抿抿唇,想说什么又没开口。
齐贞勒紧缰绳,“有话就说。”
“属下觉得,再着急也得循序渐进不是?大家都两个月没睡好了,现在又奔波,实在是吃不消。”小声嘟哝,将手紧张地背在身后,斟酌,
“当然了,不是我们吃不了苦,是我们担心陛下的身体啊!”
齐贞看了她一眼,喝了一口水,“你们稍作休整,朕自己赶路。”
普洱大惊,见他已经驰马出去,翻身上马跟了上去,她这张嘴啊,欠不欠啊?
待齐贞快马加鞭进城时,他们一行人乔装了一番,并不惹人。
踏入久违的皇宫,齐贞快步回宣政殿梳洗毕,已至丑时末,他打点好一切,问小禄子,“近来宫中一切可好?”
“回陛下,一切都好。”
齐贞听完这句话,大踏过门槛,步态皆是匆忙,趁着夜色进了慈安宫,才稍稍安心下来。
“凭音……”
我好想你。
“睡吧……”
对着榻上安眠的岑枝,轻唤了一声,抚摸她的眉鬓,这种感觉,一别经年。
轻手轻脚半跪在地上,偷摸给她头发扎了一个辫子,想到她醒来时会恼,他就忍不住开心,心如擂鼓。
吻吻她的额心,起身离开了。回到宣政殿,闷闷看了大半奏折,反正睡不着,正常出席早朝。
与众人商议了些堆杂的事宜,核对无误后,就退朝了。
含元殿后殿
“丞相这些日子着实辛苦,有丞相这样的肱骨之臣,实在是大周之幸,朕之幸啊!”齐贞托住岑煊行礼的动作,客气道。
岑煊皮笑肉不笑,“陛下折煞老臣了。老臣这个月,怕是得多休两天。”
齐贞点头。
岑煊得到想要的答复,作揖后就准备出宫去,实在是累死人了。
小禄子上前服侍齐贞换下朝服,见他打了个哈欠,“陛下歇会吧。”
齐贞脑子昏昏的,还是准备回宣政殿看会折子,虽然很不想,但实在太多了。
丞相瞧过无误实施,他还要再过目一遍,看看有无缺漏。
岑枝从榻上坐起来,搓了搓眼睛,揉了揉额角,妘竹端上水盆准备为她擦脸。
岑蕴瞧着她没睡醒的样子,笑问,“昨夜熬夜了?”
岑枝摇头,岑蕴早就猜到了七八,只不过问她一句确认真伪。
还不曾想到告诉她,陛下回来了。
岑枝洗完脸,坐在妆台前,觉得头发有些碍事,抓了一把发现是个辫子,她浑身血液滞住,震惊之余,才彻底清醒过来。
她知道,是齐贞回来了。
“陛下回来了?”
刹那转过头望向妘竹与阿姊,双目喜色难掩,眉梢终于挑了起来,眼中带着泪光。
“对,陛下回来了。”
妘竹与岑蕴一同对她说,只见她张了张口,心口巨石瓦解,长长的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