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墨，这个月的药渣你也配分？滚远点，别脏了我的眼！”

盛气凌人的呵斥声伴随着一个粗布包裹砸在秦墨脚下，灰黑的药渣撒了一地，散发着苦涩的气味。

青阳镇，秦家演武场。

秦墨瘦弱的身躯在深秋的寒风中微微颤抖，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旧衣，默默地看着眼前满脸倨傲的少年——秦家族长之孙，秦天。

“天哥，跟这废物废什么话？他那病痨鬼母亲和拖油瓶妹妹，还指望他这点微末的家族月例活命呢。啧啧，真是可怜啊！”旁边一个跟班阴阳怪气地笑道，引来一阵哄笑。

秦墨的脸色更加苍白，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紧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
他，秦墨，秦家旁系子弟。曾几何时，他的祖辈也曾是青阳镇小有名望的医药世家，可惜家道中落，到了他这一代，更是凄惨。他天生经脉萎缩，修炼武道如同沙上筑塔，年近十六，依旧停留在炼体境一重，是秦家公认的废物。

每月初一，是秦家发放月例的日子。核心子弟是丹药灵石，旁系子弟也能分到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。而秦墨，连这些药材熬煮剩下的药渣，都成了奢望。

“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。”秦天一脚踩在散落的药渣上，碾了碾，轻蔑地瞥了秦墨一眼，“念在你那个病鬼母亲快不行了，这些药渣，本少爷赏你了，捡起来，快滚！”

“你！”秦墨猛地抬头，眼中迸射出屈辱与愤怒的火花。母亲的病是他心中最痛的刺。

“怎么？不服？”秦天上前一步，聚气境三重的气势陡然压向秦墨，“想动手？就凭你这炼体一重的病猫？”

“砰！”

秦天随意一脚踹在秦墨小腹。秦墨只觉一股大力袭来，瘦弱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，重重撞在演武场边缘的石柱上，喉头一甜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
“哈哈哈，不自量力！”

“天哥威武！”

嘲讽与讥笑如潮水般将秦墨淹没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，却浑身剧痛，眼前阵阵发黑。他仿佛看到母亲苍白的面容和妹妹担忧的眼神，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与不甘。

“我……我不能死……母亲……妹妹……”

模糊的视线中，他怀中掉出一物，是一个巴掌大小、布满铜锈的古旧丹炉。这是他父母失踪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，他一直贴身收藏。

鲜血，顺着他的嘴角滴落，恰好渗入那满是铜锈的丹炉缝隙之中。

无人察觉，那丹炉在接触到秦墨鲜血的刹那，骤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光。

“咳咳……”秦墨剧烈咳嗽着，意识渐渐模糊。难道，我这废物的一生，就要如此屈辱地结束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