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颖走近,目光落在冷凝秋血迹斑斑的右臂上,故作惊讶:"哎呀,这么深的伤口,怎么能说是小伤呢?我正好带了些上好的金疮药,不如让我帮姐姐处理一下吧?"
冷凝秋本想拒绝,但右臂的疼痛确实越来越难以忍受,而且她需要尽快处理好伤口去照看柳青。犹豫片刻,她点头道:"那就麻烦你了。"
两人来到冷凝秋的房中。慕容颖动作轻柔地为她褪下染血的衣袖,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。伤口从肘部一直延伸到手腕,皮肉外翻,隐约可见白骨。
"师姐伤得真重呢。"慕容颖声音轻柔,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:"一定很疼吧?"
冷凝秋摇头:"习武之人,这点伤算不了什么。"
慕容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,打开塞子,一股刺鼻的药味立刻弥漫开来:"这是我特制的金疮药,效果极好,只是……可能会有些疼。"
"无妨。"冷凝秋淡淡道。
慕容颖唇角微勾,用竹片挑起一大块黑色药膏,轻轻涂抹在伤口上。药膏刚接触伤口,冷凝秋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,比伤口本身还要剧烈十倍。她猛地握紧左手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但面上不露分毫。
"姐姐真是坚强呢。"慕容颖赞叹道,手上动作却不停,故意将药膏重重按进伤口最深处:"这药虽然疼,但能防止伤口化脓,必须涂得彻底些才行。"
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冷凝秋额头渗出冷汗,却仍一声不吭。她能感觉到慕容颖的手法绝非无意,那刻意加重的手指力道,那专门寻找最敏感处的动作,无不透露着恶意。
"慕容姑娘,"冷凝秋突然开口,声音因强忍疼痛而略显沙哑:"我们万胜宗和你年龄相仿的男子也不少,等有时间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男子?"
慕容颖手上动作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阴霾:"姐姐何来此意?我可没想过什么成亲!"
冷凝秋直视她的眼睛:"我觉得你挺会关心人的,男大当娶,女大当嫁不是很正常的事嘛。"
慕容颖笑容不变,手上却突然用力,将药膏狠狠压入伤口:"姐姐说笑了,我怎敢让姐姐费心呢?只是……"她凑近冷凝秋耳边,声音甜得发腻……"姐姐今日救了柳青,可知道升仙门中的人有多恨她入骨?姐姐这般操作就不怕万胜宗门内有人会污蔑你?"
冷凝秋终于明白慕容颖为何对自己怀有敌意——她是恨自己把柳青带回了万胜宗。她强忍剧痛,平静道:"救人是医者本分,恩怨情仇,不该凌驾于生命之上。"
"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。"慕容颖冷笑,手上动作更加粗暴:"那姐姐就好好享受这份"本分"带来的痛苦吧。"
药膏仿佛化作了滚烫的烙铁,在伤口上肆虐。冷凝秋咬紧牙关,下唇被咬出血来,却仍不肯发出一声呻吟。她知道慕容颖在等什么——等她求饶,等她失态,等她承认自己的"错误"。
但她冷凝秋,宁可痛死也不会低头。
终于,慕容颖似乎玩够了,取出干净的纱布为伤口包扎。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轻柔起来,仿佛刚才的暴行从未发生过。
"好了,姐姐。"她甜甜地笑着,"伤口已经处理妥当,这几日不要碰水,按时换药,很快就能痊愈了。"
冷凝秋脸色苍白如纸,却仍保持着平静的表情:"多谢慕容姑娘!"
慕容颖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:"姐姐好好休息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"走到门口,她忽然回头:"对了,花公子似乎对姐姐救柳青一事很不满呢。师姐与花师兄一向交好,可不能因了这件小事坏了你们的感情。"
冷凝秋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慕容颖自觉无趣,转身离去,临走前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。
待慕容颖的脚步声远去,冷凝秋才长舒一口气,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。右臂的疼痛仍在肆虐,但她心中的痛楚更甚。花无心他怎么不来?慕容颖的恶意究竟从何而起?
她望向窗外的明月,轻声自语:"救一个人,真的错了吗?"
月光如水,无人应答。只有右臂上那灼热的疼痛,提醒着她今日的选择将带来怎样的风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