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契约需要的是活人巫族的自愿献祭！”

燕无疆的剑鸣盖过了一切，那剑鸣声清脆而响亮，仿佛要划破这黑暗的世界。

他的剑身缠着阴阳咒文，这一剑劈开的不是空气，而是半空中浮动的记忆残影——陈墨看见年轻林寒山正将一根刻满咒文的脊椎骨按进血月里，而那脊椎骨上的纹路，和苍溟魂核里的封印符号一模一样。

“咳……”陈墨突然呛出一口血，那血的味道带着一丝腥甜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
能量乱流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腰，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，正往裂隙核心拽。

左臂的青铜纹路开始逆向生长，像无数根细针往心脏里扎，他甚至能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，那脆响在他的耳边回荡，让他感到无比恐惧。

青铜钥匙的虚影在眼前晃，照出一行他从未见过的古文字：“每一次窥魂，都是血脉的觉醒。”

“原来……”陈墨的喉间泛着腥甜，“我用窥魂之瞳加速衰老，其实是在唤醒……巫族的祭品本能？”

他低头看向左臂，那些青铜纹路不知何时和苍溟魂核上的封印符号完全重合了。

裂隙核心的吸力突然暴增，他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扯出去，那股强大的吸力让他呼吸困难，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撕裂。

可就在这时，一直沉睡的巫纹突然活了过来——它们顺着血管爬进心脏，在他胸口织成一面青铜盾牌，将反物质湮灭的规则硬生生顶开了一瞬。

“最终祭品……活体容器……”

林寒山的傀儡声线突然变成了呜咽。

他半具尸体开始崩解，碎成光点往裂隙核心钻，却在途中被阴阳镜碎片的反光截住。

陈墨顺着反光望去，看见苍溟正站在反物质核心深处，眼瞳里的悲悯几乎要溢出来，那悲悯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。

“真正的空间税不是记忆……”她抬手，指尖点在虚空中某处，“是守护者的承诺。林寒山用自己的命换了千年平静，却忘了……”

裂隙核心突然爆出刺目白光，那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，让他不得不眯起眼。

陈墨眯起眼，看见白光深处浮着一口青铜棺椁，棺盖上的咒文和他左臂的纹路完全一致，那青铜棺椁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。

林寒山崩解的光点正往棺椁上涌，每一缕光都在和棺中亡灵共鸣，发出类似古钟的嗡鸣，那嗡鸣声低沉而悠长，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。

“始祖棺椁……”陈墨终于想起苏挽月曾说过的只言片语，“原来林寒山守护的，从来都不是裂隙核心……是它。”

能量乱流突然平息。

陈墨摔在地上，左臂的青铜纹路还在发烫，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。

他抬头，看见苏挽月正站在反物质屏障前，幽冥结晶已经爬满半张脸，那幽冥结晶闪烁着幽冷的光，让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；燕无疆的剑垂在身侧，剑尖插地，整个人像座雕像，那雕像般的姿态显得格外坚毅；阿九带着剩下的山魈蹲在岩缝里，猩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胸口的青铜盾牌，那猩红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贪婪和渴望。

而苍溟，已经不见了。

“陈墨。”苏挽月转身，结晶覆盖的眼睛里映着始祖棺椁的光，“你左臂的纹路，和棺盖上的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陈墨撑起身子，摸了摸胸口的青铜盾牌，那盾牌表面光滑而冰冷，“我是活体容器。”

远处传来棺椁开启的轻响，那轻响在寂静的峡谷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