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棱跑到徐崇身边,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下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半晌说不出话来,只有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。
“殷少爷,这两天可把我「晾」得够惨,要不咱俩「分手」得了,你这都顾不上我,给不了我想要的「幸福」。”徐崇微眯双眼,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和煦笑容,半开玩笑地说道,那语气轻松诙谐,仿佛给凝重的氛围注入了一丝别样的活力。
“快别拿我打趣了,这两天为了你的事儿,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,累得够呛。”殷棱一边抬手擦着额头的汗珠,一边摆了摆手,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,同时也暗示着事情已有了进展。
“所以,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?”徐崇恢复了一脸平静,语气波澜不惊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,以及无数次预想失败的后果。
如今的他,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,哪怕是失败的消息传来,也能坦然接受。
“成了!易思落答应与你见面。不过,关于交谈的地点,她要求由她来定。”殷棱缓了缓神,平复了一下呼吸,这才郑重地说道。
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,显然对自己促成此事颇为得意。
徐崇听闻,沉稳地点了点头。
尽管他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,可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,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。
这种喜悦,犹如春日破土的新芽,即便秋夜的清冷也无法将其湮灭。
毕竟,事情的第一步已然完成了一半,接下来,便要看他如何凭借智慧与言辞,在与易思落的会面中达成目标。
“多谢了!”徐崇由衷地感激,微微抱拳,向殷棱表达着自己的谢意,那抱拳的动作沉稳有力,尽显真诚。
殷棱再次摆了摆手,示意无需挂怀,随后满脸疑惑地问道:“你大半夜不在房间里待着,跑出来看这夜色做什么?可把我找得好苦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揉着发酸的小腿,回想着刚才四处奔走寻找徐崇的情景。
徐崇微微一笑,心里清楚乱华宫内有着禁止飞行的指令,这禁令乃是殷承亲自施展手段设下的。
在这占地广阔、布局错综复杂的乱华宫中,要找一个刻意独处的人,难度可想而知。
徐崇笑着轻轻拍了拍殷棱的后背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别纠结这些了,静下心来待会儿。只有在这般宁静的时刻,人才能理清思绪,想明白许多平日里被忽略的事情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平和,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。
殷棱听了,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,就好像被人猛地打了一拳,满脸困惑。
他实在不理解,徐崇为何突然说出这般意味深长的话,在他看来,这夜晚的宁静不过是寻常之事,哪能想那么多深奥的东西。
“得了吧,依我看,你就是又在自个儿伤春悲秋了。我说你,怎么感觉一天一个样,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呢?”殷棱皱着眉头,满脸不解地反问道,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,试图从徐崇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线索。
徐崇依旧只是微笑,并未作答。
像殷棱这样自幼在优渥环境中长大,被天材地宝滋养,尽享荣华富贵的人,自然难以体会他心中的忧愁与压力。
徐崇不仅背负着身世的谜团,如同背负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,还肩负着为青龙计划做铺垫的重任,未来的道路布满荆棘,他一刻也不敢停歇。
所以,像这样独处静思的时刻,对徐崇而言,显得尤为珍贵,是他短暂逃离纷扰、寻求内心宁静的避风港。
“我走了,你就自个儿在这儿「伤神」吧。”殷棱无奈地摇了摇头,站起身来,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。
他一边走,一边嘴里还嘟囔着:“真搞不懂,你到底能有啥伤心事儿呢?”
那声音越来越小,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徐崇独自坐在长椅上,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望着那平静的池塘水面,仿佛在那倒影中,能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