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他缓缓点头,声音低沉如暮鼓:“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,便已是局中棋子。但……”
他目光如刀,直直地盯着徐崇,“是弃子,还是执棋人,或许,连青龙也无法完全预料。”
话音落下,又是一阵阴风吹过,亭外的树木沙沙作响,仿佛在为这惊世骇俗的话语附和。
暮色将沁芳亭染成暗金,白卿缓缓站起身,赤色裙摆扫落石桌上的残花。
她指尖泛着灵气的凉意,一把扣住徐崇的手腕:“陪我走走。”
语气不容拒绝,发间赤玉坠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“我还有问题想问……”徐崇话未说完,便被白卿拽得踉跄起身。
她的力道大得惊人,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拖走。
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,殷棱靠在斑驳的亭柱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。
一声悠长的叹息从他喉间溢出,惊飞了檐下休憩的麻雀:“白卿姐察觉到危险了,不想让他再陷进去。”
罗辰的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他攥紧腰间刀柄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她是怕老大卷进这趟浑水。”
话音未落,一阵阴风吹过,卷起地上枯叶,在两人脚边打着旋。
侯奉端起茶盏轻抿,鎏金袖摆拂过石桌,泛起细微的灵气涟漪:“天命难违。该揭晓的,谁也拦不住。”
他仰头望向天际,额间红宝石闪烁着神秘光芒,六翼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。
殷棱翻了个白眼,无奈地摊开双手,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声响:“你这说话方式,跟宫里的长老有得一拼。看起来,不如青珏好相处,不过看在你是破晓化身的份上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语调,“我就勉强忍受你这神神秘秘的做派吧。”
暮色为沁芳亭镀上一层冷金,罗辰烦躁地扯了扯铠甲领口,金属扣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。
他望着殷棱腰间若隐若现的破晓灵气波动,撇了撇嘴,语气里满是不甘:“你们都有本命专武,怎么就我没有?难不成青龙压根没把我放进他的「剧本」里?”
侯奉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鎏金茶盏,杯中的茶汤泛起诡异的涟漪。
闻言,他抬眼扫了罗辰一眼,额间红宝石闪过冷光:“在青龙的谋划里,没有局外人。只要你追随徐崇的心意不变,专武自会现世。”
他忽然轻笑一声,声音如冰锥般刺入人心,“但若是例外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阵阴风吹过,卷起亭中枯叶,在罗辰脚边盘旋成旋涡,“你觉得,被天命抛弃的人,能走多远?”
罗辰瞳孔微缩,转瞬又挺直脊背,铠甲缝隙渗出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暗红。
他耸耸肩,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:“我更愿意相信是我的专武还在「睡大觉」,懒得露面罢了。”
“等等!” 殷棱突然一拍脑袋,发间玉冠叮当作响,“临云古剑不是你的本命武器吗?当初它认主时,动静可不小!”
“那剑差得远呢。” 罗辰苦笑着摇头,摩挲着腰间空荡荡的剑鞘,“不过是王器中级,连帝器的边都摸不着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追忆,“后来才知道,那不过是骏猊战劫境时用的过渡兵器。”
他抬手虚握,仿佛握着剑柄,“而且剑身太轻,总感觉……缺点灵魂。”
侯奉轻抿一口茶,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,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夜枭:“执念太深,反倒会蒙蔽双眼。”
他起身时,破晓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,“真正的专武,从不是强求而来。”
下一刻,他便化身为一道金光,飞向了殷棱的收纳环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