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辰见状,连忙按住她肩膀:“别乱动,打探情报的事交给我们,你只管安心养伤。”
“别叫我公主了,听着生分。”易思落扯出个笑,“叫我落落就好。”
徐崇忽然正色,目光在殷棱和罗辰身上扫过:“战劫契机可有感应?”
“就在这几日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开口。
金属护腕相撞的声响,在寂静石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等你们跨入一劫,我们再动身。”徐崇握拳抵住下巴,烛火在他眼底跳跃,映出谋划的光芒,“永夜渊的黑龙龙鳞,我们势在必得。”
“好,那我们先去修炼了。”
话罢,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石门之外。
石室重新归于安静,唯有易思落绵长的叹息,混着药香,在摇曳的烛光里轻轻飘散。
下一刻,石门又被推开,一道赤色身影裹挟着凌厉的天地之气闯入石室。
白卿发间赤玉坠子随步伐剧烈晃动,赤色裙摆扫过门槛时,竟在地面凝出霜花。
她倚着门框,唇角勾起的弧度却不达眼底:“易思落,许久不见。”
易思落本欲起身,见状又缓缓靠回软垫,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:“是啊,没想到会在这斩渊破界阁重逢。”
她话音未落,白卿已缓步逼近,广袖间翻涌的灵气在石室内掀起细小漩涡。
“既然醒了,有些账该清算。”白卿突然停在石床边,袖中暗藏的灵气将易思落鬓发吹得凌乱,“徐崇为你枯竭精气,昏厥过去,这笔债,你打算如何还?”
易思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我不知道……他竟为我……”
记忆突然闪回时空乱流中那道撑起结界的金色身影,此刻想来,徐崇周身光芒黯淡的模样让她心口抽痛。
“够了!白卿!” 徐崇猛地起身,玄色衣袍下未愈的伤口扯得生疼。
他跨步挡在两人之间,腰间玉佩撞出清响:“她当时生死一线,我救人是心甘情愿!”
“心甘情愿?” 白卿凤目圆睁,眼底泛起血丝,“你耗尽半数天地之气时,可曾想过自己安危?”
她突然扯开徐崇衣领,露出其上若隐若现的暗纹,“看看这反噬的痕迹,你当自己是铁打的?”
徐崇叹了口气,握住白卿颤抖的手腕:“先出去。”
他转头叮嘱易思落:“好好养伤,其他不必挂怀。”
说罢半揽着白卿走出石室,身后传来易思落压抑的抽气声。
廊外暮色渐浓,徐崇将白卿按坐在冰凉的石凳上。
她倔强地偏过头,发间流苏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。
“那日你昏睡时,我守着你看了这辈子我觉得最慢的日升日落。”
她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,“可她醒来第一眼,你连脚步都带风。”
徐崇心尖一颤,抬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:“我答应过乱华皇室救她,这是承诺。但你该知道……”
他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目光灼灼,“若有下次,我宁愿自己坠入永夜渊,也不愿见你这般委屈。”
白卿咬着下唇,睫毛上凝着细碎水光。
良久,她将脸埋进徐崇肩头,赤色裙摆与玄色衣袍交叠,在暮色中晕染出一片温柔的血色。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,却惊不破这方小小的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