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徐崇缓缓收敛起周身翻涌的天地之气,睫毛颤动着睁开双眼。
映入眼帘的,是白卿一袭红衣安静坐在榻边的身影,发间赤玉坠子随着呼吸轻轻摇晃。
“白卿?”他撑起身子,玄色衣袍滑落肩头,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淡粉色疤痕,“怎么突然来了?”
白卿垂眸望着掌心交叠的手指,指甲无意识抠着软榻边缘:“殷棱跟我说了,你昨日不该对他们说的那些话。”
她语气平淡,却隐隐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。
徐崇揉了揉额角,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额前:“你不是一直劝我别去永夜渊?如今我劝他们退出,你反倒不高兴了?”
“这能一样吗?”白卿猛地抬头,凤目里泛起水光,“要退就一起退!你却想独自涉险,留他们在这里干等?”
她伸手揪住徐崇的衣襟,赤色裙摆下的双腿微微发颤,“他们哪个不是心高气傲?你这话,分明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!”
徐崇望着她发红的眼眶,心中一软,抬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:“我懂。只是永夜渊太过凶险,二阁主说进去十死无生……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“我想把后悔的机会留到现在,就像二阁主所说,永夜渊,一旦进去,就很难出来了,我不想他们到了那里再想回来,若真是如此,我给不了他们任何帮助。”
“那你就非要去不可?” 白卿的声音突然低下去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她松开手,颓然地坐在榻边,发间流苏垂落遮住侧脸。
“白卿。”徐崇捧起她的脸,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,“我答应过要救回挚友,要治好易思落。”
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却坚定的笑,“有些事,我必须去做。”
白卿轻轻握住徐崇的手,指尖带着些许凉意,却又传递着炽热的温度:“我早该料到,你这固执的性子,哪是我能轻易改变的。”
徐崇低头望着相握的手,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:“今日便要启程了,也不知下次重逢会在何时何地。”
白卿轻轻摇头,发间赤玉坠子随之晃动,发出细碎声响:“暂时走不成了。”
“为何?” 徐崇眉梢微挑,眼中满是疑惑。
“殷棱和罗辰已进入渡战劫的关键阶段,” 白卿抬眸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,语气带着几分担忧,“以他们现在的状态,少说也得等上几日。”
徐崇听闻,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,伸了个懒腰,玄色衣袍下隐约可见因修炼而起伏的肌肉线条:“倒也是好事,还能与你多相处些时日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调侃,却难掩其中的欣喜。
白卿站起身来,如墨的长发瀑布般垂落腰间,赤色裙摆扫过地面,泛起一阵淡淡的灵气波动:“明日斩渊赛便要开始,与我一同去吧。赛后有丰厚奖励,你多一分实力,前往永夜渊时便多一分胜算。”
她的眼神坚定,隐隐透露出对徐崇的关切与期许。
徐崇轻笑出声,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:“连你参赛都需二阁主出面周旋,我若想参赛,岂不是要让她老人家磨破嘴皮子?”
“不必担心,” 白卿拍开他的手,唇角却不自觉上扬,“二阁主亲口说过,她很欣赏你。我想,为了你,她定会说服其他几位阁主的。”
她望着徐崇,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,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,将这份温情定格在这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