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还没起来,只有厨子在忙活。
方秋水拿一杯茶过去给他,“跪了一晚上,想通没有?”
巴图尔将茶一饮而尽,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,“小水很担心我?”
看着这个欠揍的笑,方秋水有一瞬间的恍惚,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熟悉的黑瞎子在说话,“这才跪了一个晚上,小王爷,我印象中你能跪个两天两夜,对吧?”
巴图尔叹一口气,“小水你心里果然没有我,一点都不心疼我在这里受罚。”
“有的是人心疼你,还轮不到我来心疼小王爷。”
巴图尔心下错愕,感到方秋水话里带话,然而他没有表现出异样,又继续说道:“小水,我还得上学呢,你不帮我求一下情吗?”
“没关系,我可以帮你请假,等回来之后,我再给你补课。”
看巴图尔一脸吃瘪,方秋水拿走他手里的茶杯,转身去到另一边坐下。
巴图尔回头看她,“小水,你真的不心疼我啊?”
“小王爷还是好好想想,要怎么安抚老爷和夫人吧。”
巴图尔没有搭这句话,继续沉默地跪在堂前。
其他人坐在饭桌上吃早餐的时候,巴图尔依旧跪在堂前,方秋水余光中能看到,杜默和红袖频频偷看另一边的巴图尔,显然都非常担心他。
“杜默。”老王爷突然开口,“等会儿你送巴图尔去学校。”
“是。”
“等他放学之后,你还要把他带回来,让他继续跪。”说到这里,老王爷起身看向巴图尔,“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才能起来。”
临出门前,桃儿找来药油给巴图尔,让他擦擦膝盖好受一些。
巴图尔夸张地叹一口气,“还是桃儿会心疼人。”
小姑娘听了这些话却没什么反应,“爷总是这样,老爷的话不听,夫人的话不听,姑娘的话也不听,难怪常常要受罚。”
“你少跟杜婆子凑到一起,小小年纪都要变成老妈子了。”
“就跟,杜婆子对我好,她还教我刺绣呢!”
边上的杜默示意桃儿少说两句,“爷,我先去给您叫黄包车。”
“小水你看看,给我把桃儿教得无法无天了,她连我都不怕,以后估计也会这么对你。”
方秋水脸上的笑意很淡,“我觉得桃儿对小齐你还是太好了,我要是她就不给你拿药油。”
“爷又挑拨离间我跟姑娘。”桃儿一把拿回药油,“我不理你了!”
桃儿拿着东西离开,看着还真是完全没把巴图尔当一回事。
“小水,桃儿是不是比我有天赋?”
方秋水点头,“对。”
桃儿接受新事物的速度非常快,方秋水教她的知识和理念,都十分迅速的接受且理解了,这也是她转变很大的原因之一。
“也就是她出身不好,但凡桃儿有个好出身,她现在应该和我们来到这边认识的新朋友一样,是一位留洋归来的学子。”
“小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。”
巴图尔完全没把话听进去,他微微凑过来,“我顾不好自己,也还有小水你帮着兜底,所以我很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