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远侧身滑进最后一段通道，林雅紧随其后。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叫出声——李院长被绑在生锈的铁椅上，嘴上贴着胶带，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用注射器抵着她颈部动脉。

张明哲比监控里还要瘦削，监狱制服换成了黑色战术服，耳后的蛇形纹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活物般蠕动。他看见秦远时咧嘴一笑，露出尖利的虎牙："秦总亲自来收尸？"

"放了她。"秦远的枪口纹丝不动，"你的仇人是我。"

张明哲的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幽蓝："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？蓖麻毒素，三秒心脏骤停。"他的目光突然越过秦远，落在林雅身上，"我父亲提起过你，说你是秦远的软肋。"

林雅的手摸到防弹背心暗袋里的电击器。就在这时，李院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，胶带下的喉咙发出模糊的呜咽。张明哲分神的刹那，一声消音手枪的闷响在防空洞里回荡——子弹精准地打飞了他手中的注射器。

陆雪晴从通风管跳下来，枪口还冒着烟："国际刑警！放下武器！"

接下来的十秒像被按了快进键。张明哲袖中滑出匕首刺向李院长，秦远飞扑过去撞翻铁椅，温婉从另一侧通道冲出，电击枪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目。林雅听见自己尖叫着"小心"，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——防空洞顶部突然塌陷，暴雨和泥土倾泻而下。

混乱中，张明哲像条滑溜的蛇般窜向出口。陆雪晴连开三枪，第三枪击中他的小腿，可他还是消失在雨幕中。秦远扶起李院长，老人脖子上的针眼已经泛青，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。

"解毒剂......"温婉翻找医疗包的手在发抖，"需要特异性抗毒素......"

林雅突然想起什么，扯下脖子上的子弹项链："李院长说过防空洞有战时医疗储备！"她冲向记忆中的储藏室，疯狂翻找那些发霉的木箱。在最底层，她找到一个印着红十字的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几十支药剂——其中一支标签上赫然写着"蓖麻毒素抗血清"。

当李院长的呼吸逐渐平稳时，防空洞外传来警笛声。陆雪晴站在破洞的洞口，雨水顺着她的马尾辫往下淌："跑了。"她咬牙切齿地说，"但留了纪念品。"

地上有一截带血的小指，蛇形纹身被子弹轰得残缺不全。

温婉正在给李院长注射第二针抗生素："他还会回来。"

秦远擦掉手枪上的雨水："那就让他来。"

回程的车上，李院长虚弱地握着林雅的手。老人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城市灯火，轻声说："小雅长大了。"她的目光扫过前排的三人，"交了些厉害朋友。"

陆雪晴从后视镜里对上老人的眼睛，难得地没有反驳。温婉正在平板上调取张明哲的完整档案，而秦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某种节奏——林雅突然认出，那是《致爱丽丝》的旋律。

雨刷器划出规律的扇形。林雅把玩着那颗已经空了的子弹壳，金属表面映出江城璀璨的夜景。她知道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，但此刻，至少他们守住了最重要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