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秦远让我失去一切。"他在她耳边呢喃，"现在轮到你了。"

林雅的视线开始模糊，但右手还在拼命摸索散落的道具——直到握住一根断裂的钢管。她用尽全身力气捅向对方腹部，听见张明哲闷哼一声松开了手。

逃跑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她跌跌撞撞冲进舞台侧翼，迎面撞上正在调试灯光的工人。男人摘下帽子——是秦远。

"顶棚......"林雅咳得撕心裂肺，"炸弹......假的......他另有......"

一声巨响打断了她。不是来自头顶，而是观众席正中央。豪华座椅被炸成碎片，火焰瞬间吞噬了天鹅绒帷幕。尖叫声中，张明哲的声音通过剧院广播系统传来：

"第二幕更精彩。"

秦远已经把林雅推到安全区域，自己冲向控制室。温婉的声音在耳机里尖叫："所有出口被锁死了！他在配电室！"

林雅突然注意到舞台地板的反光——不是水渍，而是某种液体正从乐池方向蔓延过来。汽油的味道混着烟雾钻入鼻腔，她转身就往乐池跑，果然看见破裂的油桶和正在倒计时的手机炸弹。

"乐池！"她对着空荡荡的舞台大喊，"还有五分钟！"

仿佛回应她的警告，顶棚突然传来打斗声。一块天花板轰然坠落，陆雪晴和张明哲缠斗着掉下来，砸在舞台中央。陆雪晴的左手护腕已经撕裂，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，但她仍死死钳制着张明哲拿遥控器的右手。

"林雅！"秦远从控制室方向冲来，"汽油桶！"

林雅扑向乐池炸弹时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枪响。温婉不知何时突破了封锁，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，手枪还冒着烟。子弹精准命中张明哲的肩膀，遥控器脱手飞出——

被陆雪晴一个飞扑接住。

"密码！"她骑在张明哲身上，枪口抵住他太阳穴，"不然我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脑浆的颜色！"

张明哲咧嘴笑了，满口是血："0714......我父亲被捕的日子。"

林雅颤抖着输入数字，倒计时停在00:01。她瘫坐在乐池里，看着消防员破门而入，看着秦远把张明哲铐在坍塌的灯架上，看着温婉一瘸一拐地走向她们——她的裤腿被火焰燎焦，露出渗血的烧伤。

最令人惊讶的是陆雪晴。国际刑警的王牌特工正跪在舞台中央，捧着自己再次撕裂的左手伤口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然。林雅爬过去抱住她时，发现她在发抖。

"钢索......"陆雪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"我明明检查过......"

秦远蹲下来，扳过她的脸："你救了几百人。"

警笛声中，林雅看见张明哲被押走的背影。男人突然回头，对她做了个口型——

「游戏继续。」

但此刻，她只在乎怀里这个流血不止的女人，和远处正被担架抬走的温婉。秦远的手按在她肩上，温暖而有力。

歌剧院外，暴雨初歇。第一缕阳光穿透乌云，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，像给这场狩猎游戏画上暂时的休止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