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镇国公府内一片狼藉。
锦衣卫校尉们将府中翻了个底朝天,连地窖里的酒坛都挨个敲开查验。
刘顺快步穿过凌乱的庭院,来到陆铭面前抱拳禀报:"大人,弟兄们已经搜检的差不多了,未发现与白莲教有关的物件。"
陆铭负手而立,闻言微微颔首,暗道能搜出东西就怪了。
随即,他继续说道:"那搜检就到此为止吧,一会我会回千户所,看看张猛他们审的如何了。你带人守住镇国公府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"
他压低声音:"这次咱们已经与牛家彻底撕破脸,若不能一棍子打死,后果你知道,那太后......"
刘顺后背一凉,立即明白其中利害,沉声道:"大人放心,属下省得。就是只苍蝇,也休想飞出这镇国公府!"
陆铭拍了拍刘顺肩头,转身大步离去。马蹄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,只留下满府惶惶不安的牛家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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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户所诏狱内,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
陆铭刚踏入地牢,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。刑房里,齐长老被铁链呈"大"字形吊着,浑身没一块好肉。
周平正指挥校尉将滚烫的开水浇在那血肉模糊的躯体上,白烟腾起间,又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狠狠刮刷。每刷一下,就带起一片血肉,露出森森白骨。
"大人!"周平见陆铭进来,连忙擦去溅在脸上的血沫。
陆铭皱眉看着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老者:"怎么样,他还没招吗?"
周平苦笑:"这老东西骨头忒硬。烙铁、夹棍、刷洗都用遍了,愣是一个字不肯吐。"
他凑近低声道。"再这样下去,怕是撑不过今晚了。"
"那就缓一缓,别让他死了。那其他人呢?醉仙儿可开口了?"
"其他人都招了。"周平从怀中掏出一叠供词。
"白莲教新任教主李绪的情况、几处分坛的情况,还有几个收受过贿赂的小官,都交代得清清楚楚,张猛已经带人去拿人了。"
说罢,周平又为难地看了眼齐长老,对陆铭道:"大人,只是那军械来源、朝中暗线这些核心机密,只有这老东西知晓。"
陆铭接过供词,就着昏暗的油灯快速翻看,纸页上斑斑点点的血迹,记录白莲教诸多秘密。
"给这老东西灌参汤吊着命,待他好一些了,继续审。"他冷声道。
"另外,把所有口供整理好,明日早朝后我要面呈给圣上。"
周平会意,转身对校尉喝道:"先暂停用刑,给他去煮一锅参汤过来!"
在周平的呼喊声中,陆铭大步走出刑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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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五更鼓刚过,陆铭便早早已在宫门外候着。
晨露打湿了他的飞鱼服,但陆铭依旧站得挺直。直到临近正午,才有小太监引他入宫。
上书房内,龙涎香袅袅。崇平帝半倚在御座上,眼下泛着青黑,显然昨夜休息不太好。
忠顺王坐在下首,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。戴权垂手立在御案旁,见陆铭进来,示意陆铭小心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