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沉,荣国府,荣庆堂内。
史太君闭目诵经,手中佛珠转得飞快。鸳鸯在一旁看得心疼,终于忍不住轻声道:"老太太,您今日礼佛整日,连午膳都没用几口,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?"
史太君闻言缓缓睁眼:"老大老二说去为琏哥儿外出奔走,现下可回来了?"
"我刚派人去问过,大老爷刚回府,二老爷还未归..."鸳鸯话未说完,史太君已撑着拐杖起身:"去把老大叫来!"
不多时,贾赦匆匆赶到,一进屋内,便见老太太正襟危坐在等他,他知道老太太寻他,必是询问贾琏的事。
但他今个出门一整天,自不是为了为救贾琏寻路子,而是一头扎进春风阁,那烟花之地。在他眼中,只有子为父服其劳的,焉能反过来,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辛苦奔走。
但进门瞬间,贾赦眼睛滴溜溜一转,便已想好说辞了,正欲吹嘘自己一番。
史太君叫他上前,突然勃然大怒道:"你就是这样为琏哥儿奔走的?真是枉为人父!"
一边说着,她一边用手指向贾赦脖颈处。顺着方向一瞧,贾赦衣领处赫然是一抹胭脂红痕。
贾赦被骂的一惊,随即抬手便摸到脖颈处的一处湿腻,见是白天在春风阁快活时留下的痕迹,顿时暗叫不好。
但他眼珠一转,急忙辩解道:"母亲有所不知,儿子今个去寻大理寺的周大人帮忙,他最爱在在这烟花之地谈事,也是没办法才见机行事的..."
"混账东西,你真当我老糊涂的不成,还敢蒙骗我!"史太君气得浑身发抖,鸳鸯连忙上前为她顺气。
正在这时,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随后便见贾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。
他丝毫未发现堂内的紧张的气氛,而是满脸喜色,自顾自的说道:"母亲!有好消息。北静王刚刚派人传信,说仇太尉近日一直闭门谢客,没见任何人。但他今日却独独见了一个人,还足足聊了小半天,定是为了其子仇云飞的事!北静王说既然仇太尉之子与琏哥儿同案,那仇太尉所找的人也定能帮琏哥儿,你但猜仇太尉见的这人是谁?"
史太君刚就被贾赦气的不行,又见贾政火烧眉毛了,还在卖关子,顿时气的将手中佛珠"啪"地砸在案几上,骂道:"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,快说!"
贾政被吼得一哆嗦,赶紧道:"是铭哥儿,仇太尉见的是铭哥儿!"
"什么?竟是那狂悖小儿,你确定没错吗?"贾赦瞪大眼睛。
贾政连忙点头道:"自是不会出错的。"
史太君闻言怒极反笑,指着贾赦骂道:"铭哥儿这好好的孩子,本能成为府上助力,却被你这品行不端的长辈活生生的给推远了!昨日让你去找铭哥儿探听消息,你还推三阻四。今日你若再敢推脱,老身就去京兆府告你忤逆之罪!"
贾赦被老太太连珠炮似的一番话,直接吓得噤若寒蝉,冷汗直接顺着额头流下。
"母亲此事万万不可啊!"贾政急得直跺脚,"这要传出去,那荣国府的名声可就毁了..."
"此事你问他怎么选!"史太君不答,反而冷眼盯着贾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