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赦自然不会说出陆铭冷言拒绝、甚至拂袖而去的难堪场面,只是叹了口气,故作无奈道:"铭哥儿说……他与迎春接触不多,没有男女之情,所以此事他颇为抗拒。"
说罢,他偷偷瞥了一眼史太君的表情,见她眉头微蹙,怕她就此作罢,赶紧又补了一句:"母亲,我看铭哥儿也不是完全不愿意,只是面皮薄,不好意思应下。不如……还是您亲自出马撮合二人吧?他最听您的话了,您昨夜不也答应了吗?"
史太君闻言,心中隐隐有些后悔。昨夜贾赦在她面前说得天花乱坠,她一时心软,虽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陆铭心生芥蒂,但还是答应了会帮着劝劝陆铭。但临到事上,她又有些纠结。
但事已至此,她也不好反悔,只得点了点头,道:"也罢,我便亲自与铭哥儿说说。"
贾赦见史太君松口,顿时面露喜色,转头对鸳鸯吩咐道:"鸳鸯,你一会儿以老太太的名义,亲自到陆铭府上去,请他晚上来荣国府赴宴。若他不愿……"
他眼珠一转,压低声音道,"你便说老太太想他想得都病了,让他无论如何也来看看。"
鸳鸯闻言,有些为难地看了史太君一眼。史太君沉默不语,但终究没出声反对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鸳鸯见状,只得低头应下:"是,奴婢这就去。"
贾赦满意地点点头,心中暗想:"哼,陆铭,你再傲气,还能驳老太太的面子不成?"
......
另一边,迎春屋里。
丫鬟司棋匆匆推门进来,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,连珠炮似地说道:"姑娘!我刚从老太太房里的春桃那儿打听到,老太太和大老爷他们正在商议您的婚事呢!"
迎春原本正倚在窗边绣花,闻言手指一颤,针尖险些扎到指尖。她惊得站起身来,声音都微微发颤:"怎、怎么会这么突然?"
司棋见她这副模样,又是心疼又是无奈,叹道:"姑娘,您怎么也不问问,要许的是哪家的公子?"
迎春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绣蓬,声音细如蚊呐:"婚姻大事,自有父母做主……我便是知道了,又有什么用呢?"
司棋一听,顿时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:"姑娘!您这性子!倘若他们要把您许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,您难道也这样不闻不问吗?"
迎春被她说得脸色一白,嘴唇微微发抖:"我……我……"支吾了半天,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。
司棋看着她这副怯懦的模样,忍不住扶额叹气:"姑娘啊,您这性子,若不是我平日里对外故作泼辣地护着,只怕府里人人都敢欺负到咱们屋里头……"
迎春眼眶微红,低声道:"我知道的,一直以来多亏了你……"
司棋见她这样,也不忍心再说重话,语气缓和下来:"所幸姑娘您运道不错,听春桃说,老太太和大老爷是想把您指给铭大爷呢。"
"铭表兄?"迎春猛地抬起头,一双杏眼微微睁大,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一层红晕。
司棋见状,心里顿时有了数,笑道:"正是,之前便听香菱说,铭大爷为人正派,待下人又宽厚。而且,他如今又是锦衣卫的千户,前途无量,端的是姑娘你最好的良配了。"
迎春闻言低下头,唇角不自觉地抿出一丝羞涩的笑意。
司棋见她这副模样,知道她对陆铭也是有好感的,但又叹了口气道:"只是……"
迎春连忙抬头:"只是什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