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了大学离你近了,以后也不用愁了。”金财财笑说,“换到以前,你家出了两个状元郎呢。”
陈金沙破涕为笑,“他们哪算得上。”
洪旭光却哈哈大笑,“孩子争气,也亏得那么早就收到了辅导书,你们两口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!”啥也别说了,去饭馆儿吃饭,他请客!
周寒彻不是第一次受邀吃饭,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丝毫推拒的、很爽快地就答应了。
洪卫东和洪胜西已经到了京城,一起在席间敬了他们夫妻一杯饮料。
这次能考中,完全是因为比别人多了几个月的学习时间,不然仓促间,缺书缺课本,想要凑齐一套可不是容易事,凭白浪费学习时间。
他们俩带着姥姥姥爷给带的大包小包来到了京城,陈金沙送了金财财不少土特产,包括雪蛤和一张雪狼皮。
金财财怎么推辞都没用,便给他家送了几次十全大补汤,补得一家子红光满面。陈金沙甚至感觉自己生孩子的亏损都被补回来了,腰膝不再酸软,肩膀关节也好受得很。
转眼到了次年,金财财给周寒彻做了口罩,自己除了口罩还围了纱巾出门上班。
京城春日的沙尘暴已经成为“传统”,差不多年年都有飞沙扬尘。
为了美观和卫生,京津地区的女性习惯用大纱巾把头脸包起来,防风防沙。
她的丝巾远看是蓝紫电光色,展开的时候颜色就淡了,带着金丝银线,好看还不遮挡视线。
这是吴砚从南方给她带来的,家里足有十来条,轻飘飘的,送礼还体面。
杜艳和陈金沙分别得了一条,一个是金红色,一个是烟紫色,又大又轻,非常漂亮。
后来,大街上其他颜色的衣服多了起来,款式样子也不再只限于军装和中山装,黑蓝绿仍旧是主色调,但是阔别已久的裙装出现了,女士们不止裤子这一个选择了。
应祥祥是个爱美的女同志,一直穿“干部服”穿腻了,去上班的时候穿了件薄羊毛的大衣,上身是高领毛衣和针织开衫,头发是三股辫盘起来的,到单位还差点被批判了。
是第五小组的古慧兰,在开会的时候直接指出应祥祥是“小资产阶级情调”,“浑身的骄矜奢侈”。
曾伯远不耐烦,“不要上纲上线。”
金财财看着古慧兰眼里的嫉妒和恼恨,决定给组员撑腰。
都“要建经济特区”了,还搞举报扣帽子那一套呢?
第二天她穿了当年从德国买的大衣,配浅蓝色和黄色格子毛衣,和深驼色的羊毛长裙,脚上还蹬了一双靴子,原本是麻花辫的头发披在脑后,波浪一样的长发上只别了个发卡,简直“洋气”极了。
周寒彻觉得很好看,出门前与她耳鬓厮磨许久,到了单位,应祥祥简直爱死了,“好看,真好看!”
古慧兰看见了又跑去曾部长办公室,结果被撅了回来,气得要给上级写信举报。
后来当然举报无果,上级还真派了调查人员下来,看见金财财和应祥祥的穿着,并没有多说什么,反而批评古慧兰小题大做,无事生非,给她气得仰倒,在家养了好几天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