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精的沸点是七十五度,水的沸点是一百度。保持七十五度,用棉布收取蒸汽冷凝即可简单制取。
明末这烈酒,周怀民喝过,大概也就四五十度左右。再次蒸馏,大概能得六七十度,杀菌效果要好很多。
棉布把蒸馏后的酒精滴入陶罐,散发出更浓郁的酒香气。
禹廷璋嗅了嗅,赞道:“这酒精不仅更烈,还更纯。”
“国栋,你来做实证之人。”周怀民用煮过已烘干的小片棉布,蘸取酒精,走向张国栋。
张国栋坐在椅子上喜笑:“若如此,我乃这酒精实证第一人也。”
周怀民喊道:“元秀,来瞧仔细。”
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周怀民在张国栋面前蹲下,捋起张国栋长衫。
允贞等女子慌忙扭头。
只斜看到周怀民用棉布细心擦拭,又拿起年叔递来的金银花煎熬汤淋洗,随后用蒸煮烤干的白棉布轻轻包扎。
张国栋被酒精蛰的疼痛难忍,但看众男女皆在盯着他,只得咬舌忍住。
“元秀妹子,你按照我刚才演示之法,给其他社兵清理创口包扎。”周怀民吩咐道。
张元秀不可置信:“我?”
“正是,这里有包扎所需之物。”
“东家,要不我来吧,我刚也看了。”年叔见状,赶忙拦下,毕竟男女有别。
“年叔,你年纪大了,以后都要你来做不成?”
周怀民道:“医者,父母之心。孔子曰仁,孟子曰义,救死扶伤,仁义之道也。孙真人《千金方》有训,男女之防,焉重于生死?”
年邦弼连连称道:“所言有理。”
张国栋看着元秀不情愿的样子,想到前些日自己搅黄泥之感,和声劝慰道:“小妹,东家的实证之道,就在于动手去做,只有动手去做,才有劳动成果。”
禹允贞刚才一直若有所感又游离不得的感觉,听到张国栋之言,恍然明悟。
她就一直感觉民哥仿佛心无阻碍,什么活都能下手干,有时搞的全身污渍恶臭,丝毫不顾及读书人的身份,别有一番气质,原来这就是他的实证之道。
心有触动,来到周家沟,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在劳动中可以感受到充实和愉悦。
而非在闺中的虚无和苦闷,于是看了爹爹一眼,横心向前一步,静声道:“民哥,我想试试。”
禹廷璋不可置信看向女儿,并不言语。
周怀民闻听一愣,他真的没想到:“用不用我再演示一下?”
“我先试试,你看哪里不对,再和我说。”说完,她红着脸走到一名社兵前,言道:“你坐下,我来给你包扎。”
这社兵一脸羞涩,只恨自己身上臭烘烘的,也许还有虱子都不一定,自己赶紧捋上袖子,把胳膊伸向允贞。
禹允贞只定眼看伤,不急不躁,心中回想周怀民所演示的包扎步骤,一步一步处理包扎完毕,帮社兵轻轻捋下袖子盖好,回头望向周怀民,确认如何。
周怀民走上前,笑道:“允贞,你处理的很好啊,我替他们谢谢你。”
允贞见周怀民如此,心中欢喜道:“社兵也是为了保护我等妇孺而伤,真的不用谢,那我继续包扎。”
元秀见有女子做出榜样,自己也并无不可,忙上前道:“民哥,我也一起包扎。”
周怀民拱手道:“多谢元秀。”
待伤兵包扎后,各自都回房睡去。
一夜安睡,周怀民次日一大早就来到仓窑,激动的问年叔,“怎么样,昨夜收获多少?盘点的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