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话间,从院外跑进来一蓬头乱发的农家少女,脸色粗黑,这马上四月天,还穿着破棉袄,站在病房门口,小声问道:“可是禹大夫?我是从焦村来的,我们会长让我来这里报到。”
禹大夫听闻,回头道:“你先稍等,我忙完。”
周怀民问道:“你们会长就选派了你一人?你叫什么名字?”
这少女不认得周怀民,唯唯诺诺的回道:“还有三人,他们去黄知事那里做工,我想到禹大夫这里,我叫付喜枝。”
“会长和你说了工食银多少没?”
“说了,工食银一两。”说完,看见禹大夫招手,忙跟着禹大夫回了诊疗室。
宋文瑞叹道,“你这保安堂又多养了一名护工,每月又多了一两的开支,这里只出不进,你岂不是要一直亏空?”
周怀民哈哈大笑,“非也,杨掌柜,你看着这是在花钱,其实是在赚钱。花的钱越多,就意味着挣的钱越多。”
宋文瑞心道我好歹是贡生出身,我又不傻,这保安堂各种人、物、料,均需钱粮来支撑,哪里又赚钱了?
周怀民见宋文瑞不信,便道:“我们去栈房看看,哪边也有货,你看了便知。”
两人出了保安堂,宋文瑞看到旁边是一个大院,门口有社兵把守,问道:“这里是?”
“哦,这是我们各坊主事办公大院。”
宋文瑞不再言语,跟着周怀民又回到了栈房门口,正赶上学堂放学,一群学童从学堂蜂拥而出,都在和周怀民打招呼,有些孩童也不回家,径直往杂货铺跑去。
两人也跟着学童进了杂货店,瞧见伙计正忙着给一些村民秤货。
李升见周怀民带人进来,赶忙打招呼。
“你忙吧,就来看看。”转身给宋文瑞介绍店里所卖之物。有米粮谷物、盐油酱醋、粗茶、香料、果干、炒货、酒、蜜饯、腌菜、禽蛋,各用布袋码放一排。
还有农具、陶器、粗布鞋裤等五花八门,分门别类的在各个货架上,并挂有木牌。
真真的堪称杂货。
宋文瑞一直点头,这小小的山村小店,能有这么多货,也是难得。疑惑道:“这些你是从哪里进货?”
周怀民拱手道:“托本县县尊的福,现在巩北一带已无土寇,这是从本县村民那里收的货,再为周家沟附近村民贩卖。”
宋文瑞看着一众孩童叽叽喳喳,“但你这些农家杂货都是薄利,我看也赚不得多少,你如何赚钱养这么多人?”
周怀民笑道:“杨掌柜,这钱有两层含义,一个是手中的金银数量,一个是自己能调配的资源。花钱就是赚钱,我花出去的钱越多,我挣的也就越多。”
宋文瑞沉思片刻,摇了摇头,“我还是不解其意。”
这个确实有些难以理解,这属于经济学的范畴。
周怀民道:“我们和李掌柜三人玩个小游戏如何?如此就容易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