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允贞掰掉一个,轻轻用舌尖舔了舔槐花中间的花心,欣喜道:“还真是。”
湛蓝的天,飘过几朵白云,山风摇晃着槐树,夏日斑驳的树影在坡上碎成一片,晃得耀眼。凉风习习,吹动衣衫,两人好不惬意。
周怀民摘下一片槐叶,对折,放在嘴边吹响,噗噗呲呲如同放屁。
禹允贞双手抱膝,头埋在双膝间偷笑。
“我给你也做了一个,你试试。”周怀民又摘下一片槐叶,对折后递过去。
“哈哈,我不。”
“给,你试试。”
禹允贞抬头,看着周怀民真切的目光,便拿过来,放在嘴边:“噗噗呲呲,噗噗呲呲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两人都大笑起来。
“好玩吧。”
“嗯。民哥,我平时还真没上过山,现在从这里看去,感觉咱周家沟也挺大的,为啥一直说是小山村呢?”
周怀民捡起一个土坷垃,远远扔出去:“之前确实很小,今年招来的外面饥民,一直在村南和村北靠河挖窑,就扩展了不少。”
说着周怀民指给禹允贞看。
“你看,那边是葫芦谷,那边是煤窑。这也许以后,咱们这一带都住不下呢。”
“那该咋办?”
“盖房,村民盖新房。现在都是在山坳里挖靠山窑,山坳之间的荒地都浪费了,到时直接盖砖房,每家一个院子。”
“那里,那里,还有那里,都可以盖。全是红砖瓦房。”
禹允贞看着旁边坐着的周怀民,穿着已破旧的棉布短褂,手指田野,言语间指点江山。
笑了笑,手托双腮,遥看周怀民指的方向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两人吹着夏风,边吃边聊,有说有笑,仿佛这世间再无烦恼,不知不觉已日转西山。
“布谷,布谷。”远处布谷鸟声在山间回荡。
“不早了,咱回去吧,一会小庆该回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
周怀民抱起小豆,三人一块下了山。
禹允贞拉着小豆,回到迎福小院,走到院门口,突然回眸一笑:“民哥,谢谢你。”
周怀民摆了摆手:“走了。”
到了村口,正迎上周怀庆,带着偷粮食的外村村民回来。
有四五个人,都被绑了。
“给他们解绑。”
四五个人见眼前此人身份不凡,解绑后忙跪下求饶。
“都站起来吧,你们是哪里人?为何要到八里沟偷粮食?你说。”
四五个人为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,皮青脸肿的,哀求道:“好让老爷知道,我们是西湾的,本来佃种本村孟老爷的地,是定租,最近天旱不雨,我们实在交不上租,老爷又催的紧,只有抛了地,出来逃荒,实在饿的不行,只有趁夜到各家寻一些粮食填填肚子。”
其他人连连附声称是。
周怀民喝道:“你们偷粮肯定不对,人家也是辛苦种,辛苦收。人家村民打你们也不冤。”
“是,是。”
周怀民道:“你们偷人家的,我替你们还了,也给你们指条生路,可在此地做工,你们都会什么手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