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志一行拉着车疯跑,也不在乎颠簸之下琉璃碎不碎。但哪里有土寇跑的快,眼见人人举着木棒、柴刀,要追上自己。
算了,先保命吧,只能弃车,向杨家庄逃去。
孙善让同村的亲兵,拉着板车回到了邙岭,其他人善后。
“啧啧啧……”杜二围着一车车的琉璃,夏日照耀下,更是璀璨耀眼,“怪不得周怀民那么有钱,只这一车,就比我们所有家当都值钱!”
杜二身后的杜老五道:“我们不如去抢他一波!”
杜二冷笑道:“你还想再跑吗!我早打听过,那周家沟远在巩东山沟里,四周都是农会的地盘,不是那么好抢。”
杜老五讪笑道:“二哥,我那不是口渴吗,回家喝点水。要不咱还去巩县,攻打北林庄,我听说北林庄的王老爷可是很有钱。”
旁边有一人喊道:“杜统领,不能去北林庄!”
杜二回头一看,是邻村白色村的孔向,最近投奔过来,被任命为亲兵,问道:“为何?”
孔向道:“我曾被北林庄的社兵抓过,后来被周会长给放了,这周会长倒真是个有情义的人。北林庄的王老爷可是个练家子,他庄上常驻有一哨三十个社兵呢,那些社兵贼厉害。”
孙善瞥了他一眼:“你这不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,我们几千部众,还怕三十个社兵?”
杜二有些犹豫,踟蹰道:“那姓周的很会做生意,又擅长使手段笼络人心,是个非常狡猾的人,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社兵,还是小心一些好。”
孔向道:“我觉得应该去攻打巩县附近几个村子的富户,这些富户都该杀。”随后孔向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和各位讲。
杜二听了,非常有共鸣,咬牙切齿道:“该杀,个个该杀。我们先扫了这些村子再说。”
杜沟的杜桂,自小便是白色村孔老爷的佃户,常年做长工,因为忠心耿耿,曾为孔老爷挡过一个短工的锄头,被孔老爷提拔成了管家,总管护院。
杜桂其实一点拳脚都不会,唯有一颗忠心,也不知如何管这些当护院的佃户,只按照戏文里的唱念做打,购置了武器,带着护院围着村子巡逻,好让孔老爷能睡个安稳觉。
这日他正带着一行护院,在村南柳荫下歇息,忽听村中鸟兽惊飞,村民四散而逃,似有火光,急忙带着护院赶往孔老爷家,远远望去,一群土寇正在四处抓女眷、婢女,还有抬着箱子,推着板车进进出出,有几百人之多。
杜桂看着身后十几个护院,个个也都战战兢兢不敢乱动,趴在池塘边上翘望。
几人一直趴到夜里,等土寇都走散了,才敢出来,到院里一看,孔老爷及一些男丁横七竖八躺在屋里,早就死的凉凉的。
众护院见了一地尸体,吓得一哄而散,过了一会,各个又偷寻了过来,翻箱倒柜,仿佛各自不认识一般。
杜桂拿铁锹把孔老爷掩埋到后院,也翻出几个零碎的金银首饰和值钱摆件,用床单包了,不知所踪。
周家沟平安堂。
周怀民和黄必昌把各农会发来的汇报,给社兵参议几人:“看看,现在巩西一带,有土寇如同犁地一般,从西往东,祸害了一遍。”
张国栋负责兵丁人事,点了点头,道:“我这边也收到杨家庄、北林庄、高业沟探听和求援,几位老爷请求增派社兵来防御土寇。”
周怀民道:“你们几位参议有何想法?”
周怀庆负责社兵操练,指着平安堂里巩县地图的巩西一带几个村子,道:“可把农会腹心的几个村子社兵撤走,增派到巩西一线。”
周昌鹤负责社兵物资,看着地图,道: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我们也需要有人能打进这土寇里,摸摸底,看看是什么情况。”
周怀民笑道:“我们能这么想,土寇也能这么想,所以最近巩西沿线的服务站,要加强土寇的奸细混入,格外严加排查。货仓、厂坊等重要位置更要各农会会长着力把守。”
张国栋问:“那派谁混进土寇里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