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二现在有点后悔招纳李善,刚开始觉得李善这个人说话好听,现在觉得他太奸猾,山上偃师人也多,现在多隐隐以李善为首。
凡是从巩县抓来,跑来的村民,都要跟着自己才行。
但巩县村民愿意上山的太少啊,都被周怀民掳走了!
付长秋不会啥手艺,便被杜老五安排到最原始的体力活,给了一把斧头,伐木。
伐了一天,终于可以吃饭歇息了。
夜深人静,付长秋躺在一个厢房中,也没床,全是大通铺,许多村民,也可以说是山贼,都在这里睡。
厢房里如同雨后的池塘,打鼾声此起彼伏。
一轮明月挂在厢房南窗,映照在草席上。
付长秋借着月光,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识字本,仔细抚摸。
里面是韩云英跟着禹允贞学识字,记下的字。
付长秋在保安堂休养腿伤期间,躺在那实在太无聊,韩云英便借给他看,也让他学点东西。
他便请教识字本每个字的拼写,两人一问一答之下,逐渐熟识。
都是同龄人,村子离的也不远,有时闲了,逐渐拉起了家常。
韩云英听了付长秋讲述了自家的事,笑道自家也差不多,但自从来到保安堂,看到禹大夫及其他女子,都能靠辛苦挣工钱养活自己。
便也告诉自己,也要努力学习识字,让自己在农会里,成为一个有用的人。
付长秋听了韩云英一番话,心生豪迈之气,夸口道自己也要跟着周会长干一番大事业。
两人境同志合,又正是少男少女,一两个月间交往之下,便生出情丝在其中。
付长秋一早便被岭上的鸟鸣声惊醒,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如此几日,远没有付长秋来时想象的那般惊心动魄,反而非常无聊。
每日里就是吃饭,干活,睡觉,连一个说话侃大山的都没。
但付长秋也是个善于交际的人,四五日下来,已和同一队的大哥熟络起来。
付长秋一边干活,一边悄声问:“孔叔,你是啥时候上山的?”
这位叫孔叔的,看着有四十多岁,敞着怀,黝黑干瘦的胸膛,和一张大脸匹配在一起,极其不协调。
孔叔道:“我啊,五月里我就来了。”
付长秋惊道:“那你还是前辈了,你为啥上山?”
孔叔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,擦了擦汗:“我啊,砍死了催税的头役,爽快,在这里我一家都能吃饱。”
孔叔见付长秋不说话,问道:“后生,你呢?”
付长秋道:“家穷,想来这里讨个婆娘。”
两人对视,嘿嘿一笑。
付长秋一边奋力砍着树杈,一边问道:“孔叔,咱现在山上有多少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