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思绪开始崩坏，雨夜，碎尸，割喉，这些他还没完全忘掉的记忆片段不断在他脑海里重演，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到他的脚边，是那个熟悉的，他曾经朋友的头颅，女人的头颅正在朝他微笑着。

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，他撕扯着自己的鞋带，嘴里不停的重复：“别过来！别过来！”

好不容易从鞋子里挣脱，他重心不稳摔倒在粘稠的地板上，整个人都被腐臭的血液包裹。

头上的黑洞又传来声响，很快一把闪着红光的水果刀掉了下来，笔直的插进了眼前头颅的眼眶里，他疯狂的摇着头，本来就胆小如鼠的他现在已经彻底吓破了胆，他想逃离这里，却看到那把水果刀的刀柄上竟然长出了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，眼球转了一圈，然后看向他，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，似乎是在朝他笑着。

蒋述起身想要逃跑，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，怎么爬，也始终都只是停留在原地，那颗恶心的眼球也一直在盯着他。

“救命！死神！救救我！！！！”他的理智已经彻底崩坏了，这个所谓的虚无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，可他的恐惧似乎马上就可以让他心脏骤停一命呜呼。

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呼救，他身侧冒出绿色火焰，一只手伸出来朝他挥了挥，他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这只手，绿色的火焰，他知道，是秦殊令来救自己了。

蒋述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，他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，没有粘稠腐臭的血液，脚下也没有鲜红的土地，四周也没有会跳动的红墙，他回来了。

“我看到了，一片血海……”还没等秦殊令发问，蒋述自顾自的嘟囔着。

一旁的秦殊令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什么，蒋述定睛一瞧，正是那个长着眼球的水果刀，他尖叫一声，那颗眼珠准确无误的看向他，他大步向前一把抢过水果刀，想都没想就扔进了垃圾桶。

可几乎是同一时刻，那把水果刀又出现在了他脚下，眼珠子弯成了月牙，似乎在嘲笑他，他一脚踢开刀子，却被秦殊令捡了起来。

“不要这么不礼貌的对待你的朋友～”秦殊令拿起刀子在手里翻了几个刀花：“多可爱的刀子啊～”

蒋述手颤抖着指着刀子说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？！”

秦殊令叹了口气：“这种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，你的思绪给了虚无暗示，虚无给了你回应，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才能得到虚无送给你的实体礼物？”

蒋述听不懂她在说什么，他也不想懂，他现在只想摆脱这把可怖的水果刀。

“别想摆脱它，它是你的一部分，是你恐惧的具象化，也不用看我，我也没办法。”她像是看透了蒋述的想法，轻飘飘的说着让他绝望的话，她握着黏糊糊的刀柄把刀子反转，刀刃朝向自己的腹部，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。
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蒋述惊恐的看着秦殊令毫无预兆的动作，上前想要夺过刀子，却发现秦殊令并没有受伤，才想起来她早就不是普通人了，一把刀子而已，怎么可能让她受伤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