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老爷?”沈予乔逼近一步,“是户部侍郎孙怀安?”
女子突然安静下来,眼中闪过一丝绝望。李偃飞和沈予乔对视一眼,心中皆是一震。户部侍郎掌管财政大权,若真与人口贩卖集团勾结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此时距离三月三的“新货抵港”只剩三日,他们必须在交易前找到确凿证据。
回到县衙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李偃飞将鎏金印鉴与毒囊上的纹章比对,分毫不差。沈予乔则在研究那些信件,突然,他在其中一封信的夹层里发现了半张泛黄的图纸,上面画着平康坊地下密室的结构图,密室入口竟在醉仙楼的胭脂库内。
“三月三的交易,就在那里。”沈予乔的手指重重按在图纸上,“但我们没有足够人手。孙怀安身为朝廷命官,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李偃飞沉思良久,目光落在墙角的密信上。牡丹花粉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泽,突然,他想起更夫案中那枚牡丹纹铜钱——铜钱边缘刻着的云雷纹,与柳如烟毒囊上的纹路完全相同。“沈兄,还记得更夫案的铜钱吗?”他拿起图纸,“或许我们能从那里找到突破口。”
两人再次来到牡丹巷。雨后的巷子弥漫着腐叶与血腥混合的气息。李偃飞蹲下身,在墙根处仔细查看,终于在青苔覆盖的砖石缝隙中,发现了半枚嵌入墙内的牡丹纹铜钱。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枚铜钱背面刻着极小的数字“三”——正是密信中“三月三”的暗示。
“他们在标记交易地点。”沈予乔恍然大悟,“牡丹巷距离平康坊不过两条街,这里很可能是接应点之一。”他抬头望向巷子尽头的废弃茶楼,“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伏,等他们自投罗网。”
夜色再次降临,废弃茶楼的二楼,李偃飞和沈予乔带着几名亲信衙役潜伏在暗处。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,三更天到了。
突然,巷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十几个黑衣人押解着几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缓缓走来,马车上隐约传来呜咽声。李偃飞握紧佩刀,示意众人屏息。当车队行至茶楼下方时,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,黑衣人瞬间抽出兵刃,却发现四周早已被官兵包围。
“孙怀安在哪儿?”李偃飞提剑上前,剑尖抵住为首黑衣人的咽喉。
黑衣人狞笑一声:“你们以为抓住几个喽啰就能扳倒孙老爷?太天真了!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,七窍流血倒地身亡。其余黑衣人见状,纷纷效仿,转眼间竟无一生还。
沈予乔掀开马车黑布,里面蜷缩着十几名面容憔悴的女子,其中一人右腕刺着与柳如烟相同的官妓标记。“这些都是被替换的死囚。”他神色凝重,“孙怀安为了灭口,连自己的棋子都不放过。”
就在这时,一名衙役匆匆跑来:“大人!醉仙楼方向火光冲天!”李偃飞和沈予乔对视一眼,心中暗叫不好——他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。待他们赶到平康坊时,醉仙楼已陷入火海,胭脂库的密室入口被炸成废墟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。
“大人,在废墟里发现这个!”一名衙役递来半截烧焦的木牌,上面隐约可见“孙府”二字。李偃飞握紧木牌,眼中怒火燃烧。这场与人口贩卖集团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而柳如烟留下的金粉与毒囊,将成为撕开孙怀安伪装的关键证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