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风声在耳边响起,裴邙后颈渗出细密的冷汗,动作迅速的朝一边侧扑躲避。
但他显然还是低估了这具身体的限制,短小的四肢酸痛无力,在视角的限制下,他尽力的躲闪也仅仅是向侧面移动了一米不到而已,还处在那东西的攻击范围内。
再要躲已经没有时间了,他已经听到了皮肉被贯穿的、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噗嗤——
泛着红光的尖利前爪刺穿了幼小身躯的大腿,将他钉在了地上。
裴邙抹了一把还在流血的眼皮,吸着气笑了。
该死的。
搞针对是吧?
他目前确实没什么防御措施,身体状态直接压缩到小时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,真就按着短板打压呗?
青年脚步一个踉跄,抓紧手边的铁绳,低头看了看大腿上的孔洞,滚烫的鲜血正顺着裤腿往下流,滴滴答答的落在破破烂烂的木头桥面上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隐隐觉得脚下的木板松动了些许,在这一秒里,似乎还有一丝灼热的气息从下至上,笼罩在了头顶。
这次被吸入那所谓的幻境的时间很短,外部时间甚至才过去了一秒。他的脚步才刚刚落下,就被突然多出的伤口扯了个趔趄——
腿上的伤已经是足以影响前进速度的程度,哪怕他还能忍,但也很难保证每一步都走的稳妥了。
更何况,血还在流,如果真的不能止血的话,单单这一点就能耗死他。
裴邙疼的面色有些发白,目光竟然还很冷静。
他仔细思考着周围环境的变化,对于幻境中的东西暂时没有改变的办法,短短几个片段也根本总结不出来什么,但对这桥上的变化…却隐隐有了猜想。
青年低头往桥面看去,他腿上的血液还在流,在钻出皮肉后变凉,然后顺着衣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。
哪里不对?
是哪里不对?
裴邙若有所思的回头,面色平静的看了一眼身后干干净净的木板。
那上面已经没有血迹了。
所以……
他大概理解了什么,微微垂下了眼睫。
队伍还在缓缓前进,裴邙忍着疼,没发出一点声音,只是脚步略有虚软,整体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,但有没有强撑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路温舒在身后人第一滴血液落地的时候就回了头,但也只是仔细打量了对方身上的伤势就移开了视线,什么都没说。
伤痛是最好的历练导师,对方能坚持下去,他也就不会过多干涉。
青年仔细擦拭干净手腕处颜色浅了些许的黑色血液,看着被弄脏的衣袖发出一声喟叹。
他手腕上的伤口在收起脏手帕的一瞬间就恢复如常,皮肤白皙光滑,全然没有伤疤的痕迹。
放放毒,又能撑好一阵子了。
路温舒慢条斯理的折起染脏的袖子,目光里透出欣慰。
第二段路已经过半,裴邙无声的抽着气,观察着四周的环境,同时…活动关节。
那幻境的降临其实是完全没有预兆的,眨眼间就能转变玩家所在的空间,防备其实也没什么大用,权当个心理安慰。
不过…那真的是幻境么?
为什么伤还能带出来,这真的合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