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屋里,周正站在李任和孙茂面前。
几十年来,他习惯了对官差点头哈腰,面对这两人时,姿态格外谦卑。
李任和孙茂本就瞧不上周正,见他这副好欺负的模样,一下午等不到周安的焦急瞬间有了发泄口。
孙茂皱着眉,仰起头,扯着嗓子吼道: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让你通报一声,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,难不成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刚走到门口的小羽心里冷哼一声,大步迈进屋里。
孙茂对周家的情况门儿清,知道是周安当家。
周安一直不露面,在他看来,这摆明了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。一个小老百姓竟敢如此,孙茂气得七窍生烟,张嘴就要开骂。
话还没出口,李任眼疾手快,一把将他拉到身后。
孙茂满脸疑惑,眼巴巴地看着李任。
李任没理他,而是客客气气地对周原身旁的小羽说道:“实在抱歉,我这表弟性子急,您别往心里去,他没别的意思。”
周正和周原被李任这客气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,一时都傻了眼,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
小羽没理会李任的道歉,直截了当地说:“我家少爷这会儿忙,没工夫见你们,二位要是没什么要紧事,还是请回吧。”
小羽话虽说得客气,但意思再清楚不过。、
李任和孙茂没办法,只能陪着笑脸离开了周家。
一出门,孙茂就忍不住“呸”了一声,嘟囔道:“神气啥呀,不就是个庶子。”
李任白了他一眼,警告的说道:“是,他就是个庶子。可就这么个庶子,想收拾咱们,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。”
孙茂一听,像泄了气的皮球,忧心忡忡地问:“那可咋办呀?”
李任咬咬牙,说道:“赔钱,好在咱们没跟他们结下死仇,把从他们那儿拿的东西还回去,再好好赔礼道歉,求周安原谅。”
“这得花多少钱,”这么多年在县城,孙茂只有往兜里进钱的份儿,现在突然要往外掏,他感觉像在割自己的肉。
可再心疼,他也知道李任说得在理,只能哭丧着脸,心里暗自庆幸当初没闹出人命,没和周安结下死仇。
“回县衙,跟其他人说一声,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。”李任下令道。
孙茂犹犹豫豫地说:“他们能乐意吗?”
李任说:“打狗还得看主人,苏瑾然可是通判公子,人家自己还是个举人。咱们欺负他的手下,就等于打他的脸。不想秋后被算账,就必须赔礼道歉。”